还有几日,吃了,只怕,立时三刻就……” 他收了口,拱了拱手,“多谢二哥,这个还是免了。” 张会见劝不动他,也不再多说了,把药瓶子往他手里一递,道:“左右都是你来做主,这丹药是人家给你的,我去退也不合适,回头你自己退吧。我去问问魏太医,看看可还能开什么方子。” 沈瑞攥着瓶子,心下一默,太医已是不愿意开方子了,那便……真是没得治了…… 他望着眼前随风微动的薄绵布帘,忽就一阵阵的茫然起来。 内里又传来杨恬的咳声,他醒过神来,快步进屋,只见杨恬咳得透不过气来,脸上涨红,眼角泪光闪闪,手上青筋暴起,极是难过。 他抢过去抚胸拍背,好一阵子,杨恬才缓过来,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似想说什么,却是一时气短,说不出话来。 沈瑞将她轻轻揽在怀里,一下下轻拍着她后背,目光却不自觉落在锦被间那瓷瓶上。 方才他着急安抚杨恬,手中这瓷瓶就顺手扔在床上。 普通的青瓷瓶子,没有任何装饰,泛着自然温和的光泽,软木塞子用最普通的红布包着,细线一扎,留着短短的缨。 再寻常不过,再普通不过,随便走进药铺,就能看到成药柜上一排排这样的瓶子。 但这里头装着什么?真会是救命的丸药? 他心爱的人在他怀里,吃力的呼吸着,每一声喘鸣音都带走一份生机。 每一声喘鸣音都像是痛苦的嘶喊,每一声喘鸣音都像锯子一样割着他的心。 她身上难受一分,他心里更难受十分。 “试上一试,便是不成,也没遗憾了”他想起张会的话,不禁有些动摇。 试一试,便没有遗憾了。若真是救命的药,不试,是不是抱憾终生? 第六百一十八章 凤凰于飞(十七) 祥安庄 呕药、发热、喘至窒息、咳到昏厥,杨恬的病症竟迅速恶化,魏太医刘大夫商量着用针控制一二,让她昏昏睡去,却也只是控制而已,不是治疗。 “总要……先能吃得下药才行。”医者如是说。 沈瑞也知道,但是,无济于事。 焦虑,急躁,濒临崩溃,一向温文自持的他头一次失去冷静。 当初沈珏的去世过于突然,他像做梦一般,一直似茫茫然没有缓过神来;而嗣父沈沧的去世,因早有心理准备,人又走得安详,他虽也承受巨大悲痛,却来的不似这样激烈。 只有这次,他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受折磨而无济于事,这种无能为力让他理智全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