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脸上也显出深深的疲惫来,他揉了揉额角,叹道:“今日,朝中已经有声音,说她是时疫了。” “时疫?!”杨慎、沈瑞两个都吓了一跳。 杨慎先一个大叫起来:“好端端的,哪里来的时疫!何人如此歹毒,这样攻讦杨家!” 沈瑞眉头拧得更紧,却不作声,心下已在思量到底是何人何种目的,可是杨廷和的政敌以此为借口攻击他? 若真被咬死了是时疫,若京中有什么流感之类,人咳嗽发烧都算在杨恬头上,那杨家便成了罪大恶极,甚至无法翻身了。 “岳父,可是要将恬儿先送出城?”沈瑞缓缓问道。 “不行!”杨廷和还未答话,杨慎先一步喝道,随即站起身来,比先前更加激动,双手拄案,目眦欲裂,“只有府里才有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衣食服侍,绝不能把恬儿挪出去!” 沈瑞不知杨慎为何如此激动,颇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杨廷和却是明白的,他的原配夫人,杨慎杨恬的母亲苗氏,病重时曾不想在府里,却了陪嫁庄子上养病,却没在庄子上,故此杨慎才会如此反应。 但彼时并不是因苗氏病重才挪她出去的岂有挪病重主母出去的道理,而是苗氏执意不肯呆在家里,要去庄子上散心,这才会病逝在庄上。 为此杨廷和也不是不气恼的,当家主母病逝在庄子上,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但此一时彼一时,现下的局势,分明就是有人在给杨家挖坑。 女儿在哪里都是一样治病,但在家中,流言蜚语传起来,对杨家现下不好,对女儿将来也是不好。 他自己不想背负“牵累全城时疫横行”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同样也不想让前程大好简在帝心的女婿背负。 所以女儿是一定要送出城去,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明明女儿是受害者,不能中小人奸计反而变成罪人。 “庄子那边是简陋了些……”杨廷和长长叹了口气,杨家虽薄有家资,但京城居大不易,他原是翰林官,进项有限,并没有置办下多少田庄地亩,“我是想着,借宿慈云庵,那里僻静,也少人烟,再有京中时疫等语,也迁怒不到恬儿头上。” “恬儿哪也不能去!”杨慎目眦欲裂,梗着脖子几乎要与父亲吼起来。 沈瑞却是十分平静,向杨廷和道:“慈云庵到底还要接外面的香客与法事,也是与外人接触的。且慈云庵也不留宿外男,大长公主府的大夫只能在山下,若有急事,这一来一回也是耽搁时间。” 那日之后赵彤与蔡淼曾几次来探望杨恬,大长公主府也是礼物、药品诸多,杨恬病情转重后,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