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或不明所以,内官却都是明白的,被革职的二人皆是太后身边大太监梁恭的干孙子。 消息流出,各方又不免各有思量。 紧接着,九月三十,小皇帝又准了礼部的奏请,改给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学士杨廷和父母四品诰命。 原本杨廷和之父杨春由湖广按察司佥事致仕受五品诰命,一般父母都是从子女官职高者得授诰命,因此现在下随杨廷和改了四品。 本身请封诰命需走不少流程,这请封的折子在礼部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礼部突然选择在这个时候递上去,自然不是图的天下太平。 果不其然,在皇帝允准之后,十月初一,科道交章言寿宁候张鹤龄恳辞引盐,给与原价物论稍平,而庆云候周寿及商人谭景清、马亨等所奏买者,未见裁革。 文官们几乎要欢呼庆祝胜利了,紧接着户部乘胜追击,立刻覆奏谓谭景清等假托皇亲声势,缘买补而侵正课,实亏国利。想一气呵成请皇上将各处盐引统统免了。 谁知,小皇帝这次让文官们大失所望,他表示,盐引如前旨给之,引目听其以渐买补,但令巡盐御史严加禁约,不许假托皇亲之势,违者罪之。 事后,听闻周家、张家都进宫谢恩,皆是许久才出宫。 张家亲戚闺秀没出宫,倒是周家送了亲戚闺秀进宫,其名目乃是陪伴太皇太后解闷…… 翻手为云覆手雨,打巴掌给甜枣。新皇虽小小年纪,这套帝王心术却已用得娴熟。 而得到这一系列消息的沈瑞,已开始斟酌要改变对寿哥的态度了,生在天家,果然没有简单的孩子。 思量着朝局,琢磨着通藩案,沈瑞有些心不在焉的进了浣溪沙茶楼。 一楼厅堂里颇为冷清,只稀稀落落坐着几个人,都是穷书生打扮,桌上也只有最便宜的茶水点心,但沈瑞一进门,便有几道目光射过来,却又很快转走。 也就是这注视的一瞬间,沈瑞猛的回过神来,忙收敛心神,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陛见。 掌柜的快步从柜台后迎了出来,拱手道了声二爷,近身回禀道:“有几位爷楼上包了两个雅间。小的问是不是要清一清不相干的人,为首那位小公子说不用。您看那边坐着的那几位……” 沈瑞点点头,真正的茶客怕没几个,多是锦衣卫又或者东厂密探,他摆手示意掌柜的不用在意,又吩咐去取了车上的点心,拿细瓷碟子装好端上来。 沈瑞正抬脚欲上楼,木制的楼梯忽然传来噔噔蹬脚步声,好像下来了个巨人一般,随即果然一个高壮的汉子疾步下楼。 “沈大哥!”那人一把握住沈瑞的胳膊,声若洪钟,“许久不见,大哥瞧着可瘦了。大哥这一向可好?” 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