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着张家金山银海往里填呢。 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张鹤龄只觉得心底最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寿哥自做太子起,对张家就不那么亲近,如今……没了慈和的先帝居中调停,寿哥这是要向张家伸手了不成? 他忍不住仔细去看寿哥的表情,却只见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殷切期盼,就像一个孩童正等着长辈答应许自己一件心爱的玩意儿。他一时又有些犹豫,这才是个将将十五岁的孩子,半大小子有多少心机,有多深城府,能装成这个样子? 再想想寿哥一向爱玩的性子。 再想想今日豹子的事儿确实是二郎先提起来的,也确实与寿哥说了是怕太后姐姐不许,才没敢直接送进宫里来。 再想想那如今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太后娘娘的姐姐,想想有孝道压着,且寿哥可还没登基呢,岂会如此鲁莽伸手? 这一时之间,张鹤龄脑子里转过许许多多的念头,踌躇着没敢张口。 寿哥仍用那期冀的小眼神盯着他的大舅舅,还带着耍脾气的不耐烦语气催促着:“大舅舅,好不好啊?” 张鹤龄勉强挤出个笑来,自以为带着点调侃味道:“皇上可饶了可怜的两个舅舅吧,张家这儿都是揭不开锅了,才来讨些个盐引,如何还拿得出这许多银子来修个皇家别苑?且皇家别苑又岂是寻常臣子家敢修的?如今弹章都快没了臣这脖子了,若真敢给皇上变出一座别苑来,臣这脖子上的脑袋也不用弹章来淹了,直接挪了位置得了。” 他这样毫无禁忌的调侃起来,倒是缓解了此刻的尴尬气氛。 寿哥仍是笑眯眯的,也带着调侃道:“大舅舅也来哄朕,看来是舍不得吧?” 张延龄苦笑道:“与皇上真是掏出心来都舍得的!哪里有什么舍不得。只是这件事,委实不能这么办。皇上……想想那起子御史,可饶了咱们吧。” 张延龄抽了抽嘴角,也陪笑道:“皇上要什么稀罕活物,舅舅定去寻来。这皇家别苑是真个建不来的。” 寿哥却不说话了,只带着那若有如无的微笑看着张家兄弟。 任凭张家兄弟怎样哄怎样劝,他也是一言不发。 渐渐的,屋里声音小下去,只剩下一片死寂。 寿哥就那样随意闲适坐在罗汉床上,摆弄着茶盏,嘴角含笑,眼中半点波澜也无,直直盯住张家兄弟。 屋子里立时憋闷起来。 这个小皇帝,才区区十五岁,可这一刻已有了君主的凛然气势,有了那不怒自威的味道。 张鹤龄额角已隐隐可见细密的汗珠,张了几回嘴,都没寻到能打破这沉寂的话题,又讪讪闭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