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虽是真心要化解两家恩怨,可也没有反对沈理的话。钦差马上就要到了,要是对方疯狗一样死咬着沈家不放也是麻烦,让对方知道忌惮也好。 族兄弟几个正说着话,沈瑞的长随长寿拿着一封信请见。 沈瑞见长寿神色不对,好奇道:“谁的信,你怎么一副受惊模样?” 长寿回道:“二哥再也想不到,是五砚小哥送来的。” 沈瑞一愣,忙接了信,一眼就认出是老师亲笔,忙拆开看了。饶是他素来老成,不是七情上面的性子,看了信也不禁露出两份欢喜,对沈理、沈瑾道:“六哥、大哥,原来这次来的钦差不是别人,正是小弟恩师。他老人家今天上午就到了,没有摆依仗,如今在鸿运客栈落脚,传我去问话。” 沈理、沈瑾两个自然也知晓沈瑞的老师是哪个,除了与沈瑞私下的师生关系外,更是独立于三位阁老党派之外的“帝党”。 沈瑾还想不到“党争”对沈家案子的影响,沈理却已经想过各种可能。不管是三党哪方势力的人下来,对沈家都是有利有弊,有的更是弊大于利;只有“帝党”下来,才能更公正的审案问案,将“倭乱”真相避开内阁,直达御前。如今不仅是“帝党”的钦差,更是与沈家渊源颇深,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沈理心中阴霾立时也散了大半,忙催促沈瑞道:“既是你老师传召,速去,速去!” 沈瑞却没有着急走,而是道:“六哥,我将那账册带过去吧。” 这账册说的自然是贺家提供那份,赵显忠盘剥地方、鱼肉乡里的证据,按照他们兄弟两个之前的计划,是要等钦差下来换个法子辗转送到钦差手中;如今既然钦差不是别人,那就也不用那样手段。 沈理点头道:“应当的。” 账册由沈理收着,立时取了递给沈瑞。 沈瑾在旁看着有些糊涂,沈理简单说了缘故。 沈瑞走到门口,脚步有些迟疑,回头道:“六哥,那我该说的,都说了?” 沈理稍作沉思,道:“说吧。” 这就是宁王“逆乱”之事,就算是王守仁下来查案,想要将沈家完全从“通倭”之事也不是容易事,有了更大的事情在前面扛着,盯着沈家的人自然就少了。虽说如今没有证据,可有个闫举人这个线索在,还有之前“倭乱”祸害完松江后撤退的目击证人,还有这几日沿着水路往内陆打听的消息,似乎都能作为佐证。 五砚是王守仁身边小厮,不过十三、四岁,与沈瑞之前也是常见的。送完信后,他并没有离去,而是留在门房等着。 眼见沈瑞过来,五砚也添了欢喜,口称“师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