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老太太向来拿贺氏当闺女待的,知晓她性子素来刚强,眼见她可怜见地,也跟着红了眼圈,抓着贺氏的手摩挲道:“怎么这般委屈,跟伯娘说,伯娘给你做主。” 儿子被抓、长孙失踪,这两月贺氏跟油煎一般,都是强撑着才没有倒下,眼下亲人过问,她再也忍不住,嚎啕痛哭起来:“伯娘,珺哥儿进了大牢,小栋哥儿失踪了,生死不知……” 贺家老太太上了年岁,因此这两月的动荡,儿子媳妇都瞒着她,因此老人家还是头一次听闻,立时惊得变了脸色:“好大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显忠他疯了吗,敢抓沈家的人;还有小栋哥儿,好好的怎么就失踪了?” 贺氏哭的说不出话,贺氏二太太搀扶着婆母,低声说了缘故。 贺家老太太面沉如水,半晌说不出话来。 院子里只剩下贺氏的哭声,贺家老太太瞥了眼儿媳妇,吩咐道:“叫人喊老二来见我。” 贺家二太太迟疑道:“老太太,老爷前边有客人,沈家状元公带着二房沈瑞来了。” 贺老太太皱眉又舒展开,道:“那就都请过来,我老婆子正好也见见贵客。” 贺家二太太忙吩咐身边婆子去前院传话,贺氏还在抽抽搭搭,贺家老太太道:“哭顶什么用,你既是当娘当祖母的,如今遇事正是当撑住,快去梳洗,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说是训斥的口气,可里面的关切真心实意,贺氏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随着贺家二太太下去熟悉不提。 等贺家老太太在内院小厅坐了,得了消息的贺西盛与沈理也匆匆到了。 沈理先施礼告罪:“本当先过来给世祖母请安,晚辈失礼了,您老人家福泰安康。” 贺家与沈家几辈子姻亲,不说现在的长房、四房,就是九房也有位旁支堂姑嫁进贺家,因此贺家老太太坦然受了沈理的晚辈礼,才请沈理入座。 贺西盛看着老母亲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今日造访的堂姐,只当是她将佛堂静养的老太太折腾出来,不由一阵恼怒。老人家年过古稀,哪里经得起担惊受怕,自己叫上下封口,瞒了两个月,贺氏却丝毫不顾念老人家身体。 贺西盛正想着该如何应付过去,不想贺家老太太已经面带寒霜冲着儿子呵斥道:“老二,跪下!” 贺西盛一愣,却是孝顺惯了的,稀里糊涂的跪了下来:“娘您别生气,有什么儿子错了的地方,您慢慢教训。” “你糊涂啊!”贺家老太太拄着拐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眼见老人家要当庭教子,沈理不好再坐着,起身想要告辞。 不等沈理开口,贺家老太太道:“状元公无需避嫌,这是贺沈两家的事,你也当听一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