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哥倒是真心疼小儿子,当初舍得出继也是为了珏哥前程。真要论起这个来,海大哥行事也算是靠谱,我瞧着瑞哥这堂兄弟可比械哥那胞兄要妥当的多。珏哥能指望瑞哥,却未必指望得上械哥”鸿大老爷道。 郭氏皱眉道:“沈械刻板,架子端着足足的,少了人情味,珏哥年岁又同他相差太大,能有多少感情?宗房以后还不知如何,沈械行事比太爷与宗房大伯差上许多。先前在京城时,他自己去攀贺家不说,还想要收服瑛哥、琦哥两个听他号令,见瑛哥、琦哥不服顺就甩脸子,这算什么事?就是太爷当家时,也没想着要降服这个、降服那个。就是论起各房显贵来,二房大伯与九房理哥都没开口,怎就轮到他出头执牛耳?” 鸿大老爷道:“当官当久了,利益熏心罢了……幸好瑛哥他们几个不是这性子,要不然我宁愿儿子们都回乡做田舍翁,也不愿他们在科举仕途上扑腾。 沈珏安置的屋子,就是这边的东厢房,总共是三间屋子,南北两头都是卧室。北面一间归了沈琦、沈全兄弟,南边一间就是给沈瑞、沈珏的。 沈珏进去后,直接吹灭了灯火,合衣躺在床上。 沈鸿夫妇与沈瑞担心的目光,沈珏都看见了,可是他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难过。 或许最初得到族长太爷的丧信,沈珏痛不欲生,回到松江守灵这些日子也心如刀绞。到了今日,族长太爷风光大葬时,沈珏已经麻木了。 要是逝者有灵,他希望自己好好的,不让太爷走的不安生。 一日、两日、三日……太爷的丧事既了,他还能在松江待几日呢? 没回来前,松江是他魂牵梦系之地,恨不得腋生双翼,飞回松江;等到回到松江,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客,此处不再是家乡,宗房也不再是他的家…… 前院客厅,照顾大家简单梳洗过后,沈琦已经叫人摆了饭桌。 除了五房兄弟与沈瑞之外,今日过来借宿的族亲晚辈共有三十四人,大家就坐了四桌。 沈瑾也在其中,不过等到吃饭时,并未与沈瑞坐在一处。 沈瑞这桌,坐的都是当年族学里的同窗旧识。剩下的人中,年长的族兄坐了一桌,由沈琦陪客;而立之年的那拨坐了一桌,由沈全作陪;剩下十来岁的小族弟、大族侄们,也坐了一桌。 因大家与族长太爷都出了五服,饮食上倒是无需忌讳。 热腾腾的羊汤,配上雪白的米糕,配菜是乡下菜园中的时蔬小菜,仓促准备出来的,虽比不得城里吃食精细,可大家为了出殡的事都跟着跑了一天,饿的狠了,眼前就是美味佳肴。 饭桌上,大家全无平日风度,吃得飞快,倒是恪守了“食不言”的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