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不是调理的时候,沈械那里开了下火药,沈栋则是解暑散热的,沈珏这里,则是沈瑞做主,直接叫大夫开了助眠的药。 待沈珏的药熬好,沈瑞亲自送了过去。 “好生吃药,好生睡觉已经没有看族长太爷最后一面,难道最后的相送,你也不露面么?”沈瑞正色道:“枉费族长太爷那么疼你,你就是这样做孙子的?” 沈珏闷声道:“我怎么会不露面?按照计划的日子,不是在‘六七,前就能赶回松江么?” 沈瑞冷哼一声:“你都成了什么样子?眼看都要在马上坐不稳了,还想要如期赶回松江?明日真要从马背上栽下来,这一耽搁,别说六七,就是七七,大日子也赶不上” 几昼夜没有正经合眼,沈珏又不是铁人,哪里能不累呢? 可是他真的睡不着,整晚整晚都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这一路上,沈瑞劝解的话早已说了几车,道理沈珏都明白,可就是心里难受的不行。 想到轻重缓急,沈珏就不分辨,从沈瑞手中接了药晚,一口饮尽。 药效十足,没一会儿,沈珏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沈瑞眼见他在床上躺了,鼾声渐起,才端着空碗从他房里出来。 用药物助眠,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该劝的沈瑞都劝了,可都是不顶用,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沈珏悲伤损身。 在门口,正好与沈械碰了个正着。 沈械看着沈瑞手中的空碗,皱了皱眉,道:“珏哥如何了?” “已经睡下了,瞧着应不会耽搁明日行程。”沈瑞道。 沈械点点头,有意无意地打量沈瑞。 他已经看出来,这次沈瑞“自作主张”地请大夫上门,为的就是沈珏,他与儿子不过是附带。 这两人关系真的好?沈械一时也拿不准了。 按理来说,沈瑞与沈珏两个名分上虽成了堂兄弟,可因牵扯到了利益,也该有了嫌隙。 沈瑞察觉出沈械的打量,道:“大族兄还请多节哀,多多保重,这路程才过了一小半,还要一大半的路程要赶。” 要说沈珏散发的是从里到外的哀伤,那沈械无意流出的则是一种焦躁。 不用细问,沈瑞也能明白其中缘故。大明以京官为贵,沈械虽是孙辈只丁忧一年,可朝廷也不会留着缺给他。等他丁忧期满,想要起复时,到底能不能捞到京缺,捞到什么样的京缺还不好说。对于年纪将不惑之年的男人来说,执着于权利并不是可耻的事,然而在刚得了族长太爷去世的消息,尚不及悲切时,就担心这个未免太薄情。 加上沈械对沈珏的冷淡,也让沈瑞觉得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