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乔大老爷断了前程,乔家小一辈不成器,阖家都靠着乔三老爷。听沈沧的消息,乔三老爷这几年政绩卓显,如今没有升官,不过是年资不够罢了。等熬够了年资,稳稳的升两级,到时候先转南京再回京中,要是赶上出缺,一个小九卿掌印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这一“丁内艰”,就要三年,到时候变动的就多了。 到了正房,徐氏也穿了素服,头上只带了两只银簪。 她虽没有落泪,可情绪很是低沉。 沈瑞见状,少不得劝慰道:“母亲,节哀顺变” 徐氏苦笑道:“我倒是没什么,这大半辈子生老病死看的多了,就怕老爷受不住。不管怎么说,到底是血脉长辈。” 沈瑞并不觉得沈沧会那么脆弱,想到三老爷、三太太那边没动静,便问道:“三叔、三婶那边明儿再告诉么?” 徐氏点点头道:“嗯,你三叔待了一日客,也劳乏了,要是强撑着去了也不好。今儿咱们娘俩先过去。” 母子两人说着话,就有妈妈过来回话,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也有人去刑部衙门传信。 沈瑞扶着徐氏上了马车,自己骑马相随,去了乔家。 乔家大门已经糊白,隐隐地传出哭声。 京城习俗,家中有老人的,寿材都是提前预备好的,乔家的丧事操办起来,倒是并不慌乱。只是因乔老太太走的突然,乔大老爷、乔大太太都有心病,一时浑浑噩噩,顾不上的多。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乔家即便是京城老户,可如今已经败相横生,亲戚之间趋吉避凶,即便得了丧信,也多是打发管事下人过来,亲自过来吊祭的,除了沈家,就只有三、两家。 灵棚里,除了乔家自家人,吊客不过坐了两桌,还是因男女分桌的缘故。 徐氏心中暗叹一声,倒是不好意思先走了,就与沈瑞留了下来。 世人重白喜事甚与红喜事,没想到乔老太太要强了一辈子,走的如此不体面。 乔大老爷不知是悲是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除了跪着嚎哭,连待客也不能。乔家子侄辈,大哥护送五哥、六哥去了南京,并不在京中,只有二哥、三哥还有年幼的七哥在。不过还有几位年轻奶奶与几个小一辈的稚子稚女,灵堂之上,倒是哭声不断。 沈沧得了消息,从衙门里匆匆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番情景。 人死百了,即便对这姨母有再多埋怨,沈沧也不能见乔老太太的丧礼这般寒酸。 不等他去寻徐氏商议,那边沈家的二管家已经请了僧、道、尼过来,摆开了水陆道场。 徐氏与沈沧做了大半辈子夫妻,怎能知道丈夫所想,已经提前做了安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