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道:“听说你吩咐人收拾行李,这是要作甚?” 沈瑾躬身道:“爹,儿子想要早点去南京,府学同窗里如今已经有动身的了。” “胡闹”沈举人呵斥道:“八月份乡试,哪里需要去这么早?族学里那边今年也有子弟下场,等到七月族里会安排人去南京,你随行就是。作甚要特立独行?” 沈瑾忙道:“儿子只是想要避开暑热上路,早日去南京读书……那里名儒众多,士子云集……” “不过是借口想要读书,哪里读不得?还是你存了狠毒心思,想要给太太扣个不容继子的罪名?”沈举人黑着脸道:“或是想少了长辈管束,去繁华之地风流卖弄?” 沈瑾闻言,却是怔住。 自己不过是想要安心读书,怎么成了“狠毒心思”?如今乡试就差几个月,又怎么可能有功夫有心情“风流卖弄”? 沈举人只当自己说中沈瑾心思,瞪着他道:“当我是死了不成?莫要做鬼我说了不许去就不许去,等到七月时随族人一道过去就是” 沈瑾还想要再说,沈举人已经摆摆手,喝道:“莫要再啰嗦,还不下去 沈瑾面色苍白,望向沈举人,眼中隐带祈求。 沈举人却是满脸不耐烦,立时转了身去,看也不看沈瑾一眼。 沈瑾无奈,只能长吁了口气,低声道:“那儿子就退下了。” 出了书斋,沈瑾精神有些恍惚。 方才沈举人面色的厌恶毫不遮掩,父子之间为何到了这个地步? 年纪相仿的继母进门,自己这个年长继子避出去,有什么不对?怎么就成了“狠毒心思”? 想着在自己百般恳求之下,沈瑞还是被出继,沈瑾心里越发难受。 尽管他不晓得沈举人从二房得了什么好处,可只从沈举人这几日春风得意中也能晓得这其中定是得了甜头的。 为了好处,就可以丝毫不顾念骨肉之情,将次子过继;等有一日,又有其他好处,他这个长子是不是也能毫不犹豫地被舍弃? 父子之情,到底算什么? 自己又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引得父亲如此厌憎? 沈瑾想着那次隔门听到的对话,尽管是暮春时节,江南早已经热了,却依旧是身上直发冷。 精神恍惚之下,他没有留意前面,在拐角处差点与人撞了个正着。 “哎呀”一人轻呼道。 沈瑾抬起头,就见贺氏扶着一个婢子,站在一旁,身后还有一个婢子,手中提了食盒。 方才惊讶出声的,正是贺氏身边一着青衫的婢子。 虽说为人子女者,晨昏定省是孝道规矩,可是沈瑾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