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少年身影,只觉得心中酸涩不已。 不过想到三太爷临终前那句话,还有早年那段往事,他即便面对沈瑞再愧疚,也没有脸去跟长兄、长嫂提想要择沈瑞为嗣的话。 又看了看妻子,眼下如此平静并未对沈瑞“另眼相待”,二老爷晓得,这是因妻子还不知他是孙氏之子,要是知晓后,即便不折腾,也亲近不到哪里去。 沈瑞可以入长房,也可以入三房,却注定与二房无缘。 被丈夫喝了一句,二太太已是“嘤嘤”地哭了起来,用帕子抹着眼泪道:“长房先挑就先挑,只是有一人妾身是死也不愿他进沈家。每每看了,就勾得我想起珞哥,心如刀绞似的疼。就是大哥、大嫂跟前,我也是这个话。我晓得因着何家的事,大嫂恼了我,连带着大哥都不待见我。若是大家都不顾及我,我就去别院待着,省的碍了大家的眼。” 二老爷听了,却是一愣。 他一下想到沈瑞身上,妻子这话中虽有威胁之意,可是这话只能威胁自己,威胁不到长兄、长嫂身上。若是那两位立定心思要择沈瑞为嗣,别说是妻子,就是自己出面拦着也拦不住。就是自己,对于妻子的纵容也不过是习惯,并非是不能狠心拒绝。 只是大过年的,真要让妻子因择嗣之事闹起来,也会引得大家不痛快。 二老爷便皱眉道:“几个族侄我也见了两回,怎么没瞧出到底哪个像了珞哥?到底是谁碍了你的眼,让你这么不待见?” “三房沈珠”二太太咬着牙根说道。 二老爷想了想,点点头道:“长得虽不像珞哥,年岁与珞哥相仿,可行事作态是有些珞哥影子……只为这个,也不至于就让你这般不待见?” 二太太想到儿子,流泪道:“我就是看不得他,凭甚珞哥就去了,他就巴巴地随了大嫂子过来,想要占了珞哥之位……” 二老爷叹气道:“总要有人承继香火,这嗣子总要挑的。沈珠是诸族侄中唯一有功名之人,大嫂能带他上京,即便不会过在长房,多半也会留他给三弟支撑门户。” 二太太哽咽道:“那岂不是要锥我的心?” 二老爷冷眼看着妻子,道:“在我跟前,你也不说实话?到底因何看沈珠不顺眼总要说与我知,即便我去大哥、大嫂跟前探话,也要心中有底。” 二太太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我就是见不得这满肚子算计的东西旁人年岁还小,跟着大嫂出远门多是遵从家中长辈吩咐;沈珠却是十七,又有功名在。明年就是乡试之年,连备考都弃了,巴巴地跟到京城来,所为何来?这般急赤白脸奔着嗣子之位来的东西,我如何能容得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