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就摇晃的。”曹夕晚回眸,解释着,他便看到果然拐角处,视野大开,仿佛是佛殿前一个小小的佛坛平地。顶上吊着十二支铜枝灯, 四面有举灯的佛像。 灯光斑驳着,照着十二尊佛像,两旁各有六座,它们手中举有各色法宝,法宝燃灯,便是灯火油盆。 他伸手摸上去,有石像,有木像。还有入手冰寒的铜锡佛像。 诡异的是,看着这些佛像都是普通人的高度。 倒叫人感觉,仿佛就是为了解释那异常的人影,才故意放了这些佛像在。而且,在地道里格外布置这空地是为了什么?他想,他以往见过这种小空地,可不是佛坛。而是各州府的牢狱天井,长年囚禁的人,只能在这里走动散步。 “我不是来拜师。”他悄悄说,“你乱来什么?” “怕什么,师父多一个是好事。”她同情着,“你一个人在京城,出门在外不容易。” 他就觉得这后一句话曾经听过,曹爹子就喜欢这样说,然后被她骂。 “……我师父是我祖父。” “长辈?师太也是你的长辈呀。她都七十多了。” “……” 他挑眉,要还要开口,突然脚下有异。 他低眸,看到脚下已换了青砖铺地,砖上偶尔竟有半只凹进去的脚印。 这是僧鞋百纳底。 这脚印似女子,像是尼师这般的出家人故意练功留下,但他心想,也可能是走火入魔的高手发狂,踏烂了砖面。 他不动声色。 她一直和他说些不着调的拜师之事,是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吗? 佛字门帘揭起,小小石室,灯光下,妙莲师太盘坐,面容枯槁,含笑点头。 “曹施主。”妙莲声音似乎有点僵硬,但柳如海心知,她年上七十能有如此,已是精神矍铄。 “师太。”曹夕晚合什禀告,“今日特意来,是和师太说件事儿。师太的前夫——”她顿了顿,换了一个称呼,“师太的仇人,与师太有灭族家仇,还窃取师太家传医书的奸人富全,我已经找到,他如今也不是僧人了。没人知道他以前是蒙古国师跟前的侍童。他躲在宫里做太监。难怪师太寻了十几年也没有下落。” “曹施主的剑可有沾血——?” “取了他性命了。” 听得此言,妙莲合什不已。柳如海在旁边不露声色,似乎并不惊讶。不是此时才知道富全的来历是师太的前夫。 曹夕晚微瞟他一眼,暗暗揣测,他一直求见妙莲,递的都是晚进末学之贴,然据她所知,柳如海和妙莲师太关系匪浅。 “曹施主的丹药……”妙莲看向了大弟子慧明寺主。慧明连忙道:“寺里的四味药材,全都按贱价卖给了曹施主。师父放心。” 曹夕晚在心里骂,贱价? 一年至少一万两啊!也就四样药材!太黑心了!这还是把她当打手用呢。 慧明又上前一步,呈上一本医书:“师父请看,这是曹施主上月给我的,是师父的家传元氏医书。弟子奉师命,抄了一份。” “我也抄了一份,给我爹看。”曹夕晚半点不客气地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