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延泽从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黑色轿车一路奔驰驶向郊外,外面还在下着小雨。雨是从昨天中午开始下的,现在已经小了很多。濛濛细雨如雾一般浸湿了车窗,车内除了空调运作的风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安静到让他如坐针毡。 他手心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串数字,那是x小姐昨天早上离开酒店前交给他的。 她说,如果到了晚上她没回来,也没联系他,就打这个电话号码,告诉对方她去找夏晴洲了,就可以了。 纪延泽等到7点多,x小姐没有跟他联系,打她的电话也无人接听。更糟糕的是,林助理的电话也同样打不通。 他隐约感觉x小姐可能遇到了危险,虽然他不知道夏晴洲是谁,但x小姐既然留了电话以防不测,那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纪延泽拨通了x小姐给他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声音像是四十多岁,语调没有起伏,听完他的表述,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掛断了电话。 纪延泽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变黑了的手机萤幕,又把电话打了回去。这次他学聪明了,在对方开口前,抢先一步说:“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没跟我说,但是我很担心她,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你是哪位?”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冷冰冰地问。 “我,我是她朋友,我叫纪延泽。” “你就是纪延泽。”女人似乎听过他的名字,乾脆地拒绝了他的请求,“你什么都不用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这句话纪延泽听得特别刺耳。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参与,就他被排除在外?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太讨厌了。 纪延泽咬着嘴唇道:“她是不是有危险?如果你要去找她,请带我一起去。”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女人思考了片刻,说道:“好,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让车来接你。” 第二天清晨,天刚濛濛亮,一辆黑色的轿车准时停在了酒店门口。 纪延泽东张西望地打量这辆车,因为黑色的玻璃看不见车内,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个女人安排来接他的。 副驾驶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纪延泽看到他吓了一跳,差点扭头就跑。 这个男人戴着一个奇怪的白色面具,非常可疑,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影视剧里的黑帮绑匪。 “您是纪延泽纪先生吗?”那个男人用没有起伏的声音问他。语调和电话里的女人一模一样,又死板又冷漠。 纪延泽身体本能地往后退,谨慎地盯着他,“……对,我是。” 后座车窗缓缓降下,纪延泽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张如墙一样白的消瘦侧脸,和与之呈鲜明对比的深红嘴唇。 “上来。”她说。 戴面具的男人朝她微微鞠躬,绕到车的另一边,给纪延泽开门。 纪延泽此时心情十分复杂,很显然,电话里的女人就是坐在车里的这个。他犹豫了一下,既然是x小姐给的电话,想必不会是坏人,再说,是他自己强烈要求跟过去的,现在打退堂鼓也太没志气了。他看着男人对他做出“请”的手势,心一横,坐进了车里。 车子发动,那个女人转头,带着不屑的眼神落在纪延泽脸上。 “你就是悦悦包养的男明星?” 她冷冷地朝纪延泽看过来。本来还在纠结该怎么称呼这位女士,纪延泽看清了那张脸的轮廓和五官,顿时心跳在胸腔里鼓噪起来。 这张与x小姐有八分相似的脸,即使有着精緻的妆容,也难掩岁月在她眼角留下的痕跡。 傻子也能看出她与x小姐是什么关係。 “伯,伯母好……”纪延泽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家长,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张着嘴结结巴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伯母? 这个稀奇的称呼让夏雪域的眼皮跳了一下,脸上的轻蔑与厌恶更是毫不掩饰。 “她的品味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单调。”她的声音居高临下,带着森然的审判。 这下纪延泽彻底无话可说了。x小姐的母亲明显不喜欢他,也是,人家女儿金枝玉叶,已经有了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夫,他算什么?包养的男明星?上不了檯面的小情人? 纪延泽垂头丧气,脸色黯淡,併拢双腿老实坐着,不敢吭声。 他不会应对这种情况,也从没想像过会遇到这种情况。夏雪域光是坐在那里就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这让他想到第一次见x小姐时,她气急败坏地叫林维亚把他扔海里喂鯊鱼,如果他哪里表现得不好,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样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