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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凌则,是不是不该来?”

    “但他来了。”

    梁乘夏不太客气:“至于原因,您已经见到我了,就不必解释了。”

    岳岚一直怔愣着。但这一刻,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忽然释然一笑。

    是。她知道。

    见到照片时就基本明白。今天看见真人,作为母亲,她选择百分百理解凌则。

    这是没有办法的。

    如果梁乘夏是靠美貌生存,那么又会有些不理解;可她从事着完全凭借其他能力的行业。

    美貌加上基于智慧而获取的特定技能,是人类最顶级的王牌之一。

    她的儿子能够被梁乘夏喜欢,也一样是这个道理。

    “话也变多了。”梁乘夏的神情变得柔软,“会开始说,‘食堂怎么越来越像猪食’。我认证,港科大的食堂比不过城大一根手指。”

    岳岚轻轻叹一口气:“我们也不会做饭。他总是吃得很惨。”

    “他说过。”梁乘夏仍然笑,“也会突然跟我说,新来的印度小哥动不动喷香水,工位在他对面,他快晕过去了。”

    岳岚开始没办法想象。

    她真的没办法想象凌则说这些时的语气。

    “他试着给我做八珍豆腐,还有一些菜,但都失败了。”梁乘夏的笑容真心实意,“他真的很爱游戏机,很爱动漫。还跟我说,他十八岁以前最伤心的事,就是京阿尼纵火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这不妨碍我们一起去京都的时候,特意去了新址。原来的第一工作室已经拆除,凌则当时看上去,是真的很伤心。”

    “说这些并不能掩饰,我已经三十一岁的事实。”梁乘夏耸了耸肩,“十六岁就有男朋友,后来也爱过别人,差一点结婚。伤心欲绝的同时,还是能跟别人睡觉。我想他肯定会隐瞒这些。”

    把“做爱”改成“睡觉”,是梁乘夏给一位大陆长辈最高程度的礼重了。

    岳岚双手交握,默然许久。

    “我也并不肯定和他的结局。或许过上几年,他就会感到我不再那么美丽。”梁乘夏无所谓,“但我需要声明两件事。”

    “第一,我不会为他而怀疑自己。香港女性的平均寿命已经88岁,31岁的梁乘夏和21岁一样好,也没有任何恐惧。您不需要对我感到愧疚,因为正在展露认知错误的是您。基于您的学历和教养,我有理由质疑,在您所生活的环境里,是否依然存在某些难以挣脱的思想束缚,导致凌则有可能面对非议,导致您由此产生顾虑。我理解,但错的就是错的。”

    “第二,我也并不畏惧道德压力。如果他退缩,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您可以放心。但据我所知,他没有,那我也不会,我们正是这样一对绝不内耗的恋人。因为我们都聪明又健康,也还算卓越。在内部分崩离析以前,外部世界不值一提。他很勇敢,我也是。”

    梁乘夏昨晚在手机备忘录里写完,只洋洋得意自己没读文学,也一样能说会道。

    好像没少背?她满意了。

    至于对方如何反应,这不是她管辖范围内的事。

    梁乘夏礼貌道别,岳岚伸手:“乘夏。”

    她看上去有些脆弱。

    梁乘夏止步。

    “谢谢你照顾他。”他的母亲用很轻、很柔和的声音,说出这句其实最应该说的话,“香港离天津,真的太远了。”

    她也只是不愿意失去孩子。但分离是爱的另一面。如果没有爱,就是逃离和自由。

    梁乘夏听懂了,伸出手,抱一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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