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后在风浪里大哭一顿。 也是唯一一次。 这件事过后,爹地和妈咪着手财产分配。梁倚冬得到一套房产和一辆车——爹地说,一个人有这两样东西,也够了。 其余的,全部属于梁乘夏。 梁倚冬在视频那头悲鸣。妈咪挂断电话,专心给梁乘夏烤小饼干。 芷晴在机场跟她分开前,说的也是:“不要让凌则知道,你到底有多少钱。” 语气冷酷。 梁乘夏缩在沙发里。 她觉得游戏玩到这一步,也是时候结束了。 但她舍不得。 她给凌则打电话。 “梁乘夏。”他主动说,“我今天来不了。” 梁乘夏嗯一声。 “下大雨……雾也很大。”他说,“你知道的吧?” 香港水帘洞,当之无愧的Foggy?U。一旦下雨起雾,亲妈在跟前都认不出,上学堪比唐僧取经。 离市区太远,通勤极为辛苦。 “凌则。”她轻声说,“我没有回复。” 他静一静。 “但不是因为你,”她继续,“是因为我不想回。我也不屑于记恨。” 他沉默。 “更没有后悔过什么事。”她告诉他,“我这辈子最爱过的人,目前还是他。对你远远不到。我说了是过,他确实是很恶心。” 沉默转为死寂。 “我希望你开心。”梁乘夏最后说,“如果总是让你感到疲倦,我会很愧疚。因为这种愧疚,我会想要分开。” 她等了半分钟,主动挂断电话。 她知道他必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半分钟只是她心软的证明。 梁乘夏照常去逛面包店,照常买了他喜欢吃的罂粟壳贝果。 进门时,照常迎接一屋黑暗。 虽然……这不是那么照常。弟弟总能找机会开溜,赶在她下班前到家。 其实是很辛苦的,路上要近两个小时。他周一和周四,有早上九点到十点二十的课,需要六点起床。 一次都没有吵醒过她。 周一和周四晚上再来时,就会一副生无可恋的状态。陪她逛完超市,进屋就陷入沙发:梁乘夏,不要吵了。我要睡觉。 梁乘夏就会去挠他。 他怕痒,很怕,看不出来。忍无可忍时笑出声,反手把她拖到身下:“……梁乘夏。” 他也不叫她宝贝。他总是梁乘夏、梁乘夏,梁乘夏。 梁乘夏叹了口气,将贝果冷藏好。 门是在这时候打开的。 她猛地回头,奔至玄关。 凌则低头换鞋。 “你……”她望着他,丧失语言机能。 他放下书包。 他站直时,实在高得不像话。 神情淡淡。 “我每次来找你。”语气也淡,“先坐792M,到调景岭站,再转地铁;地铁坐到北角站,又去琴行街坐巴士,坐到黄泥涌水塘公园。然后走过来。” “你记得我们为什么会认识吗?” 梁乘夏紧紧攥着手。 “因为我真的觉得香港很无聊,我起初跟我的朋友说,不知道这座城市怎么吹起来的。我想偷偷飞无人机,而你周末偶尔会来学校找你的朋友,之后一起散步。” 他停在这里。 “我每次回学校,早上六点半回学校。”而后重新开始,“在黄泥涌峡道坐巴士,坐到边宁顿街,然后去铜锣湾坐港岛线。到北角,换乘将军澳线,到坑口站,再坐11M到学校。” “如果是别人,梁乘夏。你信不信,哪怕坐无数次,还是会需要导航。” “91、91M、11M、792M,真的都很无聊。风景都是一样的。”他问,“我之前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喜欢香港。” 梁乘夏呼吸急促。 “现在明白了。”凌则抬起脸,“每次来找你的时候,我终于感到,这座城市开始跟我有关系。” “但我也不是必须被你践踏的。”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梁乘夏,我喜欢你。我也很庆幸,他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你。” “但我不会以侮辱自己为代价,来试图得到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