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珩走进大屿寺的某间偏堂,里头有个披着法衣却并未剃度的瘦削身影跪坐在佛像前敲着木鱼诵经。 他走动说不上悄无声息,对方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喃喃自语着,沉珩也见怪不怪,靠在门边手插着衣兜静静看着。 普通人或许不信仰也会秉持些礼节,可沉珩不屑,他想要什么会自己挣,绝不会有窝囊到有被逼迫到跪在这里祷告的一天。 等了片刻之后诵经声渐渐停息下来,而这疑似女僧的人再次叩首之后才站起回面着沉珩,两张脸竟有五分相似。 “妈咪。” 许久没有叫过这个称呼,沉珩说出来的时候甚至觉得嘴巴有些别扭,万幸这座寺的人也知道好歹,以不接纳女僧为由一直拒绝为她剃度,让他现在不用叫他妈的法号,他妈也不必叫他施主。 “阿珩,这几年你过得怎样?” “不怎么样,不好不坏。” “听说……你前两年没回来是因为一个女仔和沉家闹得不快,现在已经解决了?” 她是她妈,却管他家叫沉家,这么多年沉珩都没听习惯,扯了下嘴角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 “那她还在你身边吗?” “不在。” 黎曼华看见儿子的样子哪能不知他还没放下,可他们母子之间的隔膜那么厚,她知道他讨厌他爸,也埋怨她这个妈,轻易便扔下他一个人在沉家面对一切。 而且她这个样子,即使想帮他,又还能做什么呢? 在檀香禅室里早已渐渐平息下来的心绪又隐隐有了翻涌的迹象,她定了定神,强行平和下来:“她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你才会这么喜欢她。我能知道她叫什么吗?” 沉珩的目光变得有些模糊,良久之后哼了一声:“她算什么好女孩,满嘴谎言,贪慕虚荣,对我也是……” 黎曼华没有像寻常家长一样听到孩子这些话会大惊失色,而是想了想,又道:“在你眼里她这么可恶,却因为她两年多不愿意回家,直到现在还挂住她。你应该不舍得,是她先放手的吧?” 沉珩被踩了痛脚,快速地眨动几下眼睫后干脆道:“好了妈咪,看到你身体健康我就放心了,你在这佛门清净地,就不要再过问这些凡俗红尘事了。” 冯宜今天也没闲着,她和陆璟一家一起去了王家拜访。 在大天朝永远是官大于商,虽然王家往前也是支持过革命的家庭,现在王家舅舅担任的也是成分十分正确且行业核心的企业一把手,但到底是远离了权力中心,故而对亲自前来的贤婿是分外敬重。 “我舅舅一家一开始在紫玉,后来那儿的建筑实在是嫌老了,正好前几年前门开的新盘交接完毕,就搬到了现在的住址。姥姥姥爷他们平时住颐和园那边,春节就会到我舅舅家一起团聚。” 来前陆璟和她交代着简况,冯宜手托着下巴,食指在脸颊边挠了挠,真诚疑惑:“现在京城二环还在批别墅区吗?而且还是离前门直线距离只有一公里的地方?” 他看她一眼:“审批是根据现城市规划的需求来的。” 冯宜露出一个“嗯?”的疑惑表情,他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舅舅舅妈有两个孩子,是一对兄妹。我表哥已经结婚又有了一个儿子,平时住朝阳,我表妹还是未婚……” 她点着头捧场,然后手在下面打开了地图APP搜了一下他刚才说的小区名字,发现简介上一片空白,只有极模糊的一张大门图片,地图点评只有两叁条,其中一条是默认,一条是“好神秘的小区,五年前停工交房,直到两年前才公布名字,一年前才在地图上显示出来”,另一条是“这是人民能住的房子吗”。 冯宜明白他的话该怎么听了。 她轻咳一声,陆璟递了一个“有话就说别装”的眼神,她才扭扭捏捏道:“怎么好像你舅舅家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别处的住所,是你们……我们家氛围比较好,所以……嗯……” 陆璟琢磨了几秒她的意思,道:“我们不是……也有婚房……吗?只不过春节回来是为了团聚才会住一块,以后我们回京城常住肯定搬进去了。” “嗯……还有就是我姐的婚房和我俩的,还有我姥姥姥爷的住所其实是在同一个小区,只不过我姐她和我们一样,平时不在京城,回来要孝顺长辈,也是住不上。你要是单纯不喜欢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