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虹璀璨,城市流光般的灯火于车外闪过。 罗生生将头倚在窗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风景成线,眼角洇泪,鼻头微微抽搐着,任凭自己沦陷在这股间歇的啜泣当中。 季浩然的保姆车是辆常规的阿尔法,座次之间有道分隔,并不方便各人之间的亲近。 “咻咻” 前座椅背上的纸巾,被连着抽出了几张。 这男孩观察一阵过后,因实在看不过眼,干脆解开安全带,越过扶手,将罗生生的整个上身捞向了自己,意图帮她把脸上的糟糕给抹个干净。 “出来前不还挺厉害的,现在哭哭啼啼有什么用?” 刚才在酒吧,罗生生打完了程念樟那记耳光,就逃也似地拉着季浩然下楼,选择快速奔离现场。 表面看,像是洒脱,实则出来一路,这女孩的手心都在发着剧抖。她抿唇佯装微笑,直到坐进车里,隔绝了外界,才终于显露出心内最真实的失望情绪。 季浩然其人,众星捧月惯了,根本没什么安抚人的经验。因为粗笨,他的每一记下手,落到她的脸上,都和搓背似地用劲。罗生生被他吭哧吭哧的动作,给磨地实在脸疼,最后忍不住,挤着眼,猛地抬手便将这个莽汉又给推了回去。 “脸都要被你擦没了!” “就你刚才那副样子,本来也没剩多少脸面。” 这人还真是有本事…… 一逮到机会就要顺杆子上爬,刺她痛楚。 罗生生听他这么说,没急着反驳,只默默垂眼,开始厘清思路,试图去复盘刚才店内发生的一切。 “真的……很丢人吗?” “嗯,丢人的。我要不认识你,只当是看客,会觉得你这女人特没分寸,难怪程念樟会瞧不上。” 季浩然并非故意落井下石,他话说得难听,只是觉得罗生生即然问出了口,就证明她对此已有感知。 即然如此,学别人那些假模假式的安慰,不过更显虚伪,倒还不如借机让她认清现实,把脑子沉淀下来,省得后面再闹笑话。 “哼” 罗生生不知该怎么回应,发了声鼻音后,车内又恢复到了初始的安谧。 随几下眨眼,她于无觉间又掉下几滴眼泪,用手背来去抹了两下后,这倔姑娘暗暗告诫自己要有骨气,便瘪嘴硬是把上涌的哭意,给重新憋了下去。 大约是觉得沉默没劲,又实在找不出什么话聊。季浩然干脆从口袋掏出手机,又自顾自地开始玩起了游戏。 “我们这是去哪儿?” 几分钟过去,罗生生稍平复好些心情,吸了吸鼻子,总算是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现实。 她看刚刚车行时,窗外的风景皆是陌生,不似回剧组酒店的路,便随口问出了这句。 季浩然此刻醉心在游戏,没直接答她,只用脚踢了踢前面副驾的底座,头也不抬地朝自己助理问道: “你订哪儿了?” 助理乍然被点,咯噔了一下,从后视镜窥测了眼两人的状态,挠头颇感不解。 他愣愣从手机翻出了订单信息,正好瞧见微信里钱韦成在问询季浩然的去向,便一边答复着身后,一边截屏,再顺道给对面把图片发送了过去。 “就前面四季,不过得绕一绕,后头有车在跟,要甩个尾巴。” 剧组的保姆车,尤其是季浩然这辆,常有代拍跟随,酒店和居老板酒吧都有特殊通道,上下车不用忌讳。但要落定别处,没有提前招呼的话,安保肯定跟不上,到时被拍,难免不会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借机敲诈。 一个坑里,没掉两次的道理,季浩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