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山茶舍的茶桌用的是整块的百年黄花梨,木尾请了浙江东阳的木雕大师做了山水镌刻,横卧席塌,古朴中内藏着上位的奢靡。 为保木料的原整,这里烧茶用的都是旧法的明炉,里面长燃着小叶紫檀的块木,青烟自炉孔四散,沁入茶水,煨出清香。 待苏岑入座,林瑜挥手撤下点茶的艺师,提壶直接倒杯递给她一盅驱寒的姜茶。 “苏小姐,请。” “谢谢。” 苏岑接过后,出于谨慎,只假意抿了口便匆匆放下。 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做什么事都得格外小心。 “刘琨最近还好吗?听说挺多人在找他。” 宋远哲没她这些顾虑,茶喝得轻松,话也问得随意。 “宋二你也知道,这事闹得有点……太僵了。剧组放我杀青回来已经太晚,这两天如果你和宋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状况,我又哪能晓得啊!” “别慌,找你不是为了细问这事。”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问的。 “宋二是想问罗小姐的事吧?我听老刘之前提过。” 宋远哲挑眉。 “哦?她有什么事吗?” 这男人原本侧对着她的坐姿,在问话时缓缓转正,于塌上曲起一腿后,抱膝看向她,表情透露出一股似真似假的讶异。 他这动作,在童真中带着点邪佞,因为过分的放松,反而让苏岑感到了十足的压迫感受。 她下咽口水,权衡片刻后,垂眸开口道: “罗小姐都挺好的,人也很善良随和,工作上——” 都是些废话,宋远哲最烦听废话。 “你和程念樟熟吗?” “什……什么?” “睡过吗?“ “宋二你什么意思?这种话不好乱说的!好歹我和程制片在外面还算有点头脸,是哪个杀千刀的在你面前嚼这种舌根?” “你激动什么?” 林瑜见男人空杯,在他话音落下后,立马凑前又给斟了半盏。 “就是怕传出去得罪人,老刘听到也不好。” “哦,那你可以放心,刘琨已经死了。” 听到“死”字,苏岑瞳孔放大。 “死了?他不是……怎么就死了?” “我哥那边,是本来想连你一起处理的,但我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你说你一个女人,能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呢?” 说时,宋远哲悠然抬首瞥向她,半阂的目色中,刀锋尽显。 苏岑抹掉额汗,对方语气寒凉,字字透着威胁,她还来不及去消化刘琨去世的怆然,就立马又开始担心起了自己性命的安危。 她从前只当宋二性格乖戾,阴晴不定,但现在看来,与他哥哥宋毅相比,这人身上的凛冽感只多不少,教人更感后怕。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换个人问你,你也这么答吗?” “当然,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呀。” “那程念樟呢?如果他问你呢?” 苏岑愣住,没想到他会杀个回马枪。 “宋二,我真的和他没什么关系!也就睡过一次,还是去年的事情……剧组里这种污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多了去了,您何必逮我不放呢?我本来也不想说的,您与其防着我,倒不如多关心关心罗小姐的状况。” 宋远哲蓦然提起程念樟,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但程念樟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她就算能猜到现在的局面是他手笔,但根本抓不出证据。 她一个知情的都看不出破绽,又枉论宋二? 所以今次多半是在炸她,顺带测她嘴有多牢。苏岑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再深究下去难免露馅,暴露了程念樟,只会让自己处境更糟。 于是她赶紧把王炸祭出,决心用罗生生打宋远哲个措手不及。 “哦?她什么状况?” “上月初,我在程制片门外见过罗小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