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吩咐丫鬟准备笔墨。 段简璧点着头,佯作顺手接下符嬷嬷手里的经文,“我一会儿就抄,符嬷嬷,你可知京城哪里有出售宅子,不用太大,临近坊市,住着舒心便好。” 符嬷嬷见王妃确实有抄经的打算,没作他想,随口说了几处宅子。 段简璧追问几句,一来二去,终于引得符嬷嬷不再关注抄经一事,自告奋勇去帮她相看宅子。 段简璧也有此意,想了想,拿出些银钱与她,说:“有劳嬷嬷了,这事怎好让你一个人跑,叫碧蕊和你一起去吧,跑累了便歇一歇喝盏茶。” 符嬷嬷看这钱的分量,可不只是一盏茶的恩赏,又听说要带碧蕊,明白王妃有意要她帮忙训导那几个没规矩的陪嫁丫鬟,领钱谢恩乐颠颠去了。 段简璧松口气,看看手中的经文,再看看晋王的字,坐去案前一笔一画地摹写起来。 直至将晚时分,估摸着符嬷嬷快该回来了,段简璧提前收笔,将费心费力却只抄了半页的经文锁进书匣,往厨房去做酪粥。 晚饭备好,贺长霆尚未归来,符嬷嬷带着碧蕊笑容亲和地进了房内。 “王妃娘娘,嬷嬷和我跑了一下午,暂且定下几处宅子,还需您最后决定。”碧蕊少见地勤快利索,一进门就将相看宅子的结果一五一十、恭恭敬敬地禀与王妃。 段简璧讶异了一瞬,想是符嬷嬷与碧蕊说了什么,才叫她转变如此之快。 “辛苦了,明日你同我再去一趟,把事情定下。”段简璧笑着捏捏碧蕊手腕,以示亲近。 碧蕊从符嬷嬷那里已得了好处,知道跟着王妃办差少不了厚赏,自是欢喜答应。 这事才说罢,贺长霆回来了,如常净手吃饭,一个字都不多说。 房内夫妻二人加上伺候的仆从共计八人,却鸦雀无声,只偶尔可闻清脆叮当的食具碰撞声。 段简璧有了昨日教训,坐在贺长霆身旁规规矩矩,不敢再有夹菜一类的动作,也不敢再学他手抓羊排。 看上去相敬如宾。 符嬷嬷眼见新婚的夫妻如此沉默疏远,想到段简璧是个不善表现的性子,忙趁着贺长霆喝酪粥的时候说:“今日这酪粥还是王妃亲手做的,王爷觉着味道如何?” 贺长霆顿了一息,抬眼朝符嬷嬷看了眼,目光沉静如旧,叫人辨不出所思所想。 符嬷嬷却不自觉心中咯噔了下,王爷很少关注他们这种内宅仆妇,从不曾投来一丝一毫的目光,今日这眼神属实凶戾了些。 段简璧哪能不明白符嬷嬷用意,见她垂首后退似有所惧,也怕晋王嫌厌符嬷嬷多嘴,想了想,顺着符嬷嬷的话,状作夫妻闲话,微笑着看向晋王:“夫君,好喝吗?” 她眼睛明亮,盛着灿灿灼灼的笑意,满满当当地扎进了那双冰冷的深潭里。 对面的目光太过冷峻,似一把尖锐的兵戈破开了热忱乖巧的笑意,段简璧不自觉微微咬了下唇,压下紧张,保持着笑容。 贺长霆的目光驻留在眼前小姑娘身上,托在碗腹的食指轻轻跳动了下,很快被他有意镇压下去。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没有回答好喝与否,只是像昨日一样说了句:“有劳。” 说完这句,夫妻之间再没一个字。 饭毕,趁着贺长霆转去旁侧净手,符嬷嬷对段简璧使眼色,示意她把人留下。 段简璧摇头,并不打算当着仆从的面挽留晋王,因他很可能会拒绝,而她不想再陷入那般难堪的境地。 符嬷嬷却怕晋王一旦去了书房,再难请回,想了下,对段简璧说:“王妃娘娘,您记得按时涂药,伤口虽小,万一汇了脓可就不好了。” 这话自是说给晋王听的,也成功引了他转目过来。 他打量过规规矩矩站着的小姑娘,没有找到明显的伤口,也未多问,直接说:“请大夫。” 段简璧忙道:“不必不必,小伤而已,就快好了。” 贺长霆没应她的话,也未收回成命,只是像棵挺拔的松柏一样站在外厅,等着大夫过来。 段简璧只当晋王是担心她伤势才执意请大夫,心中生了暖意,再看他时便多了几分亲近,朝他挪去几步,说:“真的不用请大夫,就是不小心磕破了皮,你……”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柔和地像一尾在心尖上拨动的轻羽,低着头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贺长霆目光再次落定在眼前人身上,她垂着头,白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