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贺喜,喝酒的喝酒。 新房内只有段简璧一个人,坐在百子帐前,像根木头一样举着喜扇。 她不知道晋王今夜到底还会不会来,该不该等。 王府规矩多,她不敢随心所欲,怕又叫人笑话,说她没有教养。 她自幼长在乡野,没受过严格的礼仪规训,回京后因此缘故总被笑话,连带着姨母和亡故的母亲都要被人诟病。 这次出嫁前,大概怕她失礼丢了段家的人,伯父特意找人教她规矩,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在大婚当日出丑。 从出了段家大门,知道晋王没来,她心中委屈疑惑,却终是一个字也没敢说。 直到现在,她饥肠辘辘,手臂僵硬、肩膀酸疼,还是不敢有一丝懈怠地举着喜扇,等良人归来行夫妻之礼。 段简璧不知自己坚持了多久,也不知何时睡过去的,听到吱呀的开门声,神思尚未完全醒来,身子已经摆得端端正正,像从未睡去一样。 她歪头避开挡在面前的喜扇,朝门口方向看去,被透进来的天光刺痛了眼睛。 原来,洞房夜已经过去了。 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来人,原只是个来传话的仆妇。 “王妃娘娘梳洗吧,该去宫里奉茶了。” 这自是应该的,但,就她一个人去吗? 寻常人家里,刚进门的新妇敬茶也要新郎婿一起的,她初到京城,规矩没学多少,连圣上的面都没见过,伯父给她的陪嫁丫鬟也没个亲近的,人生地不熟,难免有些惴惴。 “晋王殿下何时回来?” 段简璧语气温和可亲,听得那仆妇心头舒服,便与她多说了几句。 “听说殿下紧急办差去了,今日大概就能回来,王妃娘娘先去宫里等着吧。” 具体什么样的差事,比大婚还紧要,仆妇却不知了。 听到这样讯息,段简璧已满足了,原是办差去了,不是故意给她难堪。 她在老家见过一些纨绔子弟,不满父母定下的婚事,就到处浪荡,故意给新娘子添堵,她昨夜担心了许久,怕晋王也会这样待她。 “王妃娘娘,快收拾吧。”仆妇催促。 段简璧点点头,随手从腕上抹下一只金镯,借势挽仆妇手臂时给她套在了腕上,问过她称呼,说:“符嬷嬷,一会儿进了宫,还请你帮我看顾着些,莫叫丢了王爷的面子。” 所谓看顾,从礼数规矩,到敬茶奉亲,再到宫里没摆在台面上的是非忌讳,都要提点着些。 光靠她临时抱佛脚学的一些宫廷礼仪,显然不够应付,还得靠府里这些见过世面的老人,这也是姨母特意交待她的。 符嬷嬷收了金镯,脸上的笑容明显真诚许多,心想这新进门的王妃看着年纪轻,懵懂不通世故,倒也是个聪明人,以后好相与,自是一番表忠心。 入宫之后,有这嬷嬷提点,段简璧倒没有失了礼数。 概因晋王不在,圣上和宫妃都没有多留段简璧说话,喝了她的茶便借口禁苑花盛,叫宫人带着她去赏玩一番,明摆着只是依礼走个过场,对这位新进门的儿媳并没多少了解的兴趣,甚至懒得做面子寒暄几句。 禁苑里姹紫嫣红,百花开得热闹,正值豆蔻年纪的公主们带着几个四五岁的小公主在园中簪花嬉戏,有说有笑,声如银铃,比这花儿还娇媚可爱。 段简璧被这笑声感染,不由朝她们走去。 谁料,几位稍长些的公主瞧见她走近来,即刻收了笑声,面上也毫不遮掩得露出嫌厌之色,虽碍于修养没有出言讥讽,却拉着几个尚不知事的小公主故意避开她往别处去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