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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奶油,最后一大半都进了小毛肚子里。

    他先吃饱了,领着毛毛出去撒欢。

    饭桌上只剩两个成年人,方予这才把酒拿出来,给自己和曲砚都满上一杯,“曲哥,我敬你,祝你生日快乐。”

    他不是能说会道的人,祝福都十分朴实无华。

    “谢谢。”

    白酒划过喉管,辛辣带来火烧般的感觉。

    曲砚很少喝酒,更别提有什么酒量,只是几口,他就有些醺醺然了。

    方予则彻底醉了,他喝醉以后与本身性格形成巨大的反差,变成一个感情充沛的话唠,喜欢说一些煽情的话。

    “哥、曲哥,你人真特别好!但是、但是我要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曲哥,我最初以为你不是什么好人,一直防备着、防备着你,对不起……曲哥,我接近你只是想蹭你的饭……呜呜……”

    曲砚的手被攥住,正应付着痛哭流涕的方予,就听见身后哐当一声,他回头去看,只见还剩半瓶的白酒从桌角掉了下去,正好砸进狼平时吃饭用的铁盆里。

    白酒都洒了出去,狼听到声音,缓慢踱步走过来。

    曲砚猜到它的意图,立刻严肃摇头,“你不能喝。”

    狼瞥了他一眼,接着探出舌尖。

    这是一定要喝了,狼其实是个倔脾气。

    曲砚觉得头更晕了,方予还一个劲地要往他身上凑,曲砚怕他的眼泪蹭到自己身上,只能用力摁着他。

    片刻后,他已经精疲力尽,方予终于睡了过去,和小毛一起把方予扶进卧室,曲砚回来时面对一片狼藉的餐桌和被狼舔得一干二净的铁盆,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碗筷可以明天再收拾,曲砚眼前重影,狼变成了好几个,他兀自喃喃:“狼可以喝酒吗?”

    狼歪头,别的狼它不知道,反正它是能喝酒的。

    但是酒好难喝,它再也不要喝了。

    曲砚醉得厉害,两只手都使不上力气,移动轮椅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狼先他几步蹲在卧室门口,无声地催促着他。

    曲砚晃了下头,前方的狼他看不太真切,含糊地说:“燕灼,过来帮我。”

    许久无人应答,曲砚自嘲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说:“我又忘了。”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没像往常那样觉得冷,甚至久违地有点热,推开卧室门,他一边扯开衣领,绯红色的脖颈连带着一小片胸膛共同裸露。

    曲砚呼吸有些重,他绕过狼睡觉的软垫,走到床头柜旁边,拉开抽屉拿出药瓶。

    谨遵医嘱,每天要吃两次药,即便醉了酒他也没忘。

    他当然可以放任自己的身体虚弱下去,反正也死不了,总归不过是难受一些罢了,可他担心某天燕灼醒来看到他这副样子,燕灼一定会自责难过。

    曲砚不要让他产生这样的情绪。

    手不太听使唤,他好久才把药瓶拧开,倒出的药片也没拿稳,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不能让狼吃了,这样想着,他当即弯腰去捡。

    药片不知滚到了哪里去,眼前视线模糊,他怎么找也没找到,还一个恍惚从轮椅上栽了下去。

    从轮椅上摔倒是常见的事,尤其是他最初使用轮椅的那一年,他甚至都能猜到这样摔下去哪个部位会最疼,然而并没有,他好像落进了一个怀抱。

    没有料想中的疼,只有安稳。

    黑暗中产生了久违的熟悉,曲砚什么都看不到,掌心碰到的却是温热的皮肤。

    指尖瑟缩了一下,他猜想自己是在做梦,他梦到了燕灼。

    搂在他腰上的手臂在一点点收紧,卧室里昏暗无光,曲砚听到有人在他耳畔呢喃:“阿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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