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积了许多灰,曲砚没嫌弃,挪动身体坐上去,再度道谢说:“谢谢。” 这次少女很轻微地点了下头,然后关上了房间门。 曲砚移动轮椅,带着狼进入少女所指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霉味,被褥潮湿,他躺到床上,看着狼在狭窄的屋内转圈。 地上没有地毯,它不想睡在地上,可床又很小,根本容不下它。 他转了好几圈,最终妥协,认命地趴在床和衣柜之间的空隙处。 模样有点委屈,曲砚摸索着想拍一拍它的头,手指却碰到了它的犬齿,他没有收回手,反而多摸了几下,“想和我一起睡?” 狼呜了一声,做出回应。 小奴隶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皮肤上的温度也很舒服,它当然想和小奴隶睡在一起。 “可惜现在不行。”曲砚有些叹息地说,“你赶紧恢复,我就和你睡,你想睡多久都行。” 这句话似乎还有另外一层含义,狼听不懂,脑袋更是反应不过来,它只知道这是个承诺,于是牢牢记住了。 人类有时候也很狡猾,狼不想被骗。 第69章 花 敲门声放轻,没有打扰的意味,曲砚瞬间惊醒。 狼站起身,尾巴扫起他的裤腿,在裸露出的小腿上滑动,刚清醒的它显然很兴奋,鼻尖碰到曲砚的脸颊,凉凉的。 曲砚坐起身,后颈发酸,他抬手挠了挠脖子和手臂,清晨的微光充斥在小房间里,灰尘在光线下飞舞,他看见自己身上起了一片红色的疹子。 狼也看见了,伸着舌头凑上去。 曲砚一把拍开它,系上扣子坐到轮椅上。 小奴隶简直太过分了!狼抖了抖耳朵。 曲砚打开门,门口的矮凳上放着一碗煮好的面条,他愣了两秒,才把碗端起来。 面条有些坨,味道实在算不上好,他吃了两口,递到狼嘴边,“说给你找东西吃也没做到,先吃这个吧。” 狼扭过头,尾巴拍打曲砚的膝盖。 弱小的人类才必须吃饱,它才不屑于和小奴隶抢吃的。 眼神都透着高贵冷艳,曲砚忍不住笑了两声,“等你恢复应该会觉得丢脸吧,我提前和你说,没事,我不嫌弃你。” 他撸了把狼耳朵,“还挺可爱的。” 这话听着像是夸奖,狼定力不足,又摇尾巴了。 吃完面条,曲砚带着狼去外面解决个人问题,回来时学着昨晚圆圆的做法,两下重一下轻地敲门,开门的依旧是少女。 她蹲在地上沾着雪水擦拭短刀,侧脸沉默,曲砚忽然想起来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问:“我叫曲砚,你呢?” 少女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才说:“陈安乐。” 安康快乐,寄托着父母对孩子最好的祝愿。 曲砚说:“名字很好听。” 少女又不说话了,仿佛她早就习惯沉默。 圆圆趴在单人沙发上画画,手里握着只剩下小拇指长的蜡笔,她朝曲砚举起刚刚画好的画,“哥哥看!” “哥哥?”曲砚笑了下,“你该叫我叔叔。” 圆圆面露疑惑,“姐姐说叫哥哥。” 少女的背影僵了僵,擦刀的动作也跟着停下去,但没有回头。 曲砚察觉到她的窘迫,接过圆圆的画说:“叫哥哥也行。” 旧报纸充当画纸,上面画着一团黑色的东西,能隐约看出四肢和尾巴,曲砚看了眼同样盯着画的狼,说:“画的是狼吗?很像。” 哪里像!狼的瞳孔竖起,难以接受画里的丑东西是它。 愚蠢的人类!它在心里鄙视,朝圆圆呲牙。 然后又看向曲砚,算了,小奴隶肯定不是故意的,它低头蹭了蹭小奴隶的手腕。 画工得到认可的圆圆很高兴,当即又翻出一张报纸个蜡笔递给曲砚,“哥哥一起画。” 曲砚没拒绝,手指捏住画笔。在狼的注视下落笔,一边画一边问:“墙上的画都是你画的吗?” 昨晚太黑没仔细看,他才看到墙上有很多稚嫩的涂鸦,充满孩童天真的想象。 圆圆点头说,“我和姐姐一起画的。” 报纸上勾勒出几道线条,曲砚顿了一下,“这两年你们一直待在这里吗?” “啊?”圆圆仰起头,小孩子对时间没有概念。 “我们没有离开过。” 回答的是陈安乐,她走到曲砚身后,看着他刚画好的简笔画,很真心地称赞说:“真好看。” 破报纸上是一只狼,它仰头张着嘴,似乎正在嚎叫,短短几笔就勾勒出狼的威风凛凛。 “以前学过一段时间。”曲砚应下她的夸奖,立起报纸给狼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