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的,”何风盈攥着算盘不松手,想到自己的婚事,已经这般委屈她的一门亲事,若是银钱有缺,岂不是要处处短了她的?想是想到了,却不能说,只道:“可阿娘,哥哥婚后,阿礼的婚事就又赶上了,我瞧着爹爹也很上心,添了好菜不要紧,要紧得是您得给爹爹过过账,叫他心里有个数。” 这话叫董氏也叹了口气,道:“是啊,家中进多少银钱,你爹爹心中很清楚,可家中出多少银钱,他却是不管的,用时有个短了,便觉我拿了他的,吃了他的。” 董氏接下来的沉默令何风盈觉得很煎熬,但她又不好催促,何青圆坐在下首一直听着,见董氏为难,斟酌着说:“阿娘,阿爹点名要换鲨鱼肚,还是换吧,至于炖肉,阿爹只说换了,没说换什么,我想着可以做成一个笋片煨肉,肉在其他菜色里也有用到,一道算了,要上几头猪,价钱要便宜些。” 那日外厨的妇人来论菜色价钱的时候,何青圆也在,她想了想,食指在掌心虚拨算盘,比划了几下,道:“多添五十两,紧够了,若有多的肉菜,还可供灶上几日的开销,只是这口子要把得紧一些,省得咱们在这精打细算的,还叫家鼠吃多了去。” 这事儿叫董氏为难的地方其实不在银钱上,而是开口的人是何迁文。何青圆明白董氏为何迟疑,给出的法子自然也叫她满意。 “嗯。”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何青圆,笑着点点头,将手上的菜单子划去一道,递给何风盈,“就按着圆儿的意思办吧。” 何风盈也笑,说:“倒有个小管家婆的架势了,阿娘那个小庄子是给对了。” 先前何风盈同董氏说了祝云晟亡母庄子上的事情后,董氏好几个夜里睡不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想,想到何青圆身上的时候,就怕她不能理事,往后会遭下人瞒骗,遭婆家欺占,所以挑了一个庄子给她,叫她学着管。 除了庄子之外,还有一间铺子也给了她,只不过那铺子不在京城,而是在西京。 那是一间皮货铺子来的,原本是董氏的嫁妆,因为离得远,所以一直都是她大哥董茂在打理,历年账务清清楚楚,年末还常有好皮子送来。 之前给何风盈备嫁妆的时候,这间铺子也曾被董氏拎出来,但偏巧董寻舟来了,一路从九溪来,先回来趟家,顺便带来了皮货铺子的账册和何青圆的画像。 董氏看着画像上的小女儿神色郁郁,清瘦单薄,心头不知滚过多少怨恨痛惜,不知是怎么个想法,便将那铺子给摁了回去。 反正也没有落下笔墨来,只是董氏的念头罢了,但何风盈在她身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