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过:腰为肾之府,肾主身之骨髓。不可不慎,此番不能随意地搬动卫师傅。" 槐实见状,更是生耻。他们生为铮铮男儿身,却在此刻毫无用武之地,竟让一个尚未及笄的姑娘家如此牺牲,只能力劝力阻:"师妹,用我的外袍吧,你切末如此。" 大师哥的献袍,完成了最后的固定绑缚,从腰部起始,以长扁担缚固于卫师傅的腰部,如此才可让伤肢缓冲晃动。 二师哥虎杖同六师哥苏木协力把卫师傅给搬了起来,梁予馥这才以眼见为实,在脑中幻化,师兄们搬动卫师傅的意境图。 断骨若是没有扁担的固缚,怕是会因搬动直拖于地,甚至甩动断了半的断肢,难免不利保全患肢,也难怪她父亲曾说:断骨必先定肢。 她行于人后,一路上左右思想,全部神智皆在这思虑中。 燕都中的坐堂大夫本就鲜少精通外伤科,她的师兄们居多也尚未出师,只怕若是要请善外伤的大夫出堂看诊,怕是只有请庞府出面这一途了? 众人入屋,瞧见卫师傅已经绑缚好的伤肢。 现下,却无人有法子可医治卫师傅,思到此,一众师兄弟更是悔恨从前不用功,书到用时果真方恨少。 脑子发胀的四师哥苍术更是焦躁地到处走来走去的,不时抓抓头,坐了又站,站了又做,好似身上有虫子,扰的大伙烦心。 "再来呢?难不成就这么的把卫师傅放在床上等死?"站于门边的七师弟口不择言,更是冷眼一瞥梁予馥,好似在责怪她多事。 梁予馥知晓七师哥是在意有所指,更甚是在怪罪她多事,好似在做无用功,但她佯装迟钝,只把些许不平之心,狠狠地按入掌心中。 她走上前本欲与大师哥交代,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断骨的后续疗法,她实在是丝毫不懂。 大师哥却及时给她了一抹安慰的微笑,"小师妹,你先回屋中换身衣裳,再行过来替卫师傅缝皮肉伤处。" 梁予馥本欲转身离去,但七师哥的话有些影响了她,还是心急地直问:"那卫师傅的腿伤,如今该怎办?" 槐实撑开扇子,给自己的烦躁扇凉爽了几下,才淡然的微笑,丝毫没有心如火灼的焦急感,"我自有安排,小师妹你且去更衣吧!我给卫师傅诊脉过,尚有气息,不至于是毙命之伤。" 待梁予馥跨出门槛,阖上了门,槐实才心虚的微吐一口气。 大师哥依序走到他这几个师弟面前,以折扇各自轻敲了,他这几个师弟的额头一下,才转身沉言,"师父不在了,更得冷静自持,这般慌张像什么样?怕不是以为师父真的回不来了?不怕他老人家归家后,问责吗?" 槐实的话,让一众师弟的脸上稍有暖色,紧绷着的心全然松懈了些。 苍术甚至自己拉开的椅子,坐了下来,大言不惭地直诉:若不是贼人趁我们师兄弟几个不在府上,哪能让贼人讨这么大的便宜去?" "四师哥,你这话说的,你练武也有多认真似的?咱们师兄弟几个,只有二师哥的武艺能被师父夸上几句。要是贼人选我们师兄弟在的时候闯入,怕四师哥也只能逃。"七师弟附子倚在墙面上,冷淡的面容也因为提到那个如父如兄的男人,难得有几分焦虑的神色。 苍术豪爽的直回七师弟,也不计较嘴上便宜,"你的剑术也是师父称赞过的,七师弟你可别妄自菲薄。" 听着他的师弟们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槐实也知晓,他们师兄弟几个各有各的来历跟苦楚,也一直都在师父的庇护下念书、学医、学武。 只怕是入了桑雪楼后,便再也从没遇到小苦小难,更况是大风大浪,如今犹如主心骨的掌舵者生死未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