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敢去瞧庞郁一眼,只能盯着他身上的腰带一勺一勺的喝药。 直到药碗见底,她突被困意袭卷,见庞郁刚要离去,她不由自主的去紧扯住他腰上的锦带,终于大着胆子的去面着庞郁说话,"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庞郁离去前回首的模样在梁予馥病晕的意识中,逐渐地模糊掉,她不愿放开手的执念,如同投石入湖,一圈圈的生起涟漪。 抵尽,或许从此便无了头。 庞郁神情淡淡的,看着梁予馥无神知的撺紧抓着自己的锦衣带子,本带着笑的面容,兀自的沉了下来,嗓音低沉,"把我忘了,便是感谢我了。" 庞郁见她不愿放手,也想着他跟这大病未愈的孩子计较什么呢? 他微微一叹,便拾起一片参片折半,塞进梁予馥的舌下,"张嘴,含下。" 梁予馥的舌腔中,顿时因参片生出甘味津液,她帮家中的药铺炮制药物多年,却从来不知道参片会让舌腔生津的甘苦之味,更别说尝过参片的味道。 他们明明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待她那么好? 或许是因病,心便容易疲弱,梁予馥心中一暖,掌中撺住的锦带却越发的不愿意放开,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 "我以为会是酸梅..."她儿时喝药,母亲都会给她准备酸梅的。 "现下酸梅对你的病没益处,你若喜欢等病缓些..." 庞郁觉得自己不用这么哄人的吧? 但想起他们的相遇,也觉得是一场难得的缘分。 人生已是不易,既是一场不易的缘分,那好好的结束也比徒留遗憾来的好。 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遇过,遭遇如此严重的火纹之伤还能活下来的人。 这姑娘是个好病人,足以写进他的医典,成为治火伤论的首要病例。 庞郁看着这小姑娘撺住他衣带的模样,怀疑这小姑娘怕不是要讹上他了? "睡吧!过几日你便会好受些。"他轻松开她的手,将梁予馥的手藏于被中暖着,才转身离去。 庞郁出了耳房的门,卫矛立马把披风披在庞郁的肩上,小声的回禀,"家主,这里都安排好了,切末不可多待。惠民医馆里还有要事等你处理。" 庞郁上了马车,才微掀起帘子对外的卫矛嘱咐:"告诉老吴,留这小姑娘这在养伤直到伤愈。如没有要事,不用往燕都送信了,我们先回燕都。" 卫矛目送庞郁的马车离去,他不解家主怎么不直接把这小姑娘给杀了,或是撒手不管,免得生出后患,以保秘密永远不会有被泄露的一天,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 卫矛不解的回赤竹巷的宅院安置这一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