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背如流,“在我们县,口分田能分得四十亩,永业田二十亩。” 怕他们分不清口分田和永业田,他还在一旁解释,“口分田就是给你们耕种,身死之后还是要交还给国家的,永业田可以传给子孙后代,但不能私卖。” “对了,你们还不知吧,如今田地不仅不能卖,也不能买了,便是官员豪族也不能买卖土地,你们要想得到土地,就得落户!” 董舒惊叹道:“一人六十亩,那两口之家岂不是能有一百二十亩地?种得完吗?” “当然种不完了,”衙役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没种过地吗?这地是需要养的,种一年,最好空闲一年,这叫替种法,因此,一人一年实际上也就耕种三十亩,这三十亩还得匀出几亩地来种桑麻呢。” 话赶话说到这儿了,衙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有内部消息,大将军也觉所分田地太少,后面还要再分的,要鼓励我们多种桑麻,就不知道这地能不能传给子孙后代了。” 蜗居山中,每块地都要精耕细作,人均不过四亩的董舒悚然一惊,不对,若如此,除非山里的人口总是一百多,不然新生的人数大于死亡人数,岂不是他们连人均四亩都没有? 等山中人口增长到一定数时,他们还能一直蜗居在山中吗? 死亡的人口是怎么也不可能比出生的人高,或者持平的。 所以,县君一家就没想过要在山里一直住下去,他们想出来! 董舒一脸震惊的去看傅咏。 傅咏的心也终于因为这个不一样的田制剧烈跳动起来。 他喃喃道:“人均有田,这是均田制——” 第1153章 扭送县衙 衙役还有许多的话要说,势必要把他们都留在本县,但县令回来了…… 衙役只能惋惜的收住话,用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他们,“如果你们想落户,一定要来找我啊。” 这都是他的业绩啊。 梁县县令张策,他是早期学堂里有父有母,且又读过书的学生,但他是赵含章和傅庭涵的狂热粉丝,而且他有幸上过他们的课,尤其是傅庭涵的算学,他上过十八节! 所以他对傅庭涵很熟悉,且以他的弟子自居,一看到傅咏,他便察觉到了他们面容上的相似之处。 但他并没有相信对方,因为这世间总有些恶人,妄想拆散他的两位老师,借而让他们发生矛盾,分裂国家,听说有一个县曾冒出来一个美男子,长相竟跟傅先生有五分相似,说是傅先生的异母兄弟,求县衙将他送到洛阳投奔亲友。 好在那个县的县令也是学堂出来的,哼,这种伎俩打量谁不知道呢,他们岂是那么好骗的? 此时,张策就目光锐利的上下打量傅咏,想要从他脸上看出心虚来,“你说你与傅尚书是什么关系?” 傅咏道:“堂兄弟,祖父北地傅氏,名讳祗,家父名讳畅,家中排行第二。” 张策微讶,他竟然说得这么详细,让他有点相信了怎么办? 张策面色稍缓,问道:“你们怎会在此?” 傅咏就解释道:“家父河阴县令,永嘉二年二月,匈奴南下,河阴城破,家父与城中百姓逃难,途中遭遇匈奴大军,不得已避入山中,至今方出。” 张策惊讶,“你们一直在山中未出来?” “是,”傅咏问,“所以今年是永嘉五年吧?” 张策一听,心里就多信了三分,因为,大晋的百姓,现在谁还会想用永嘉的年号? 永嘉皇帝虽没什么错处,但……永嘉期间,他们是过得真苦啊,没谁愿意继续活在永嘉年中。 张策道:“今年是建兴元年,先帝他……去年被匈奴所掳,被匈奴刘聪所害,现在皇帝乃吴王之后。” 傅咏和傅洪张大了嘴巴。 傅咏咽了咽口水,斟酌的问道:“我听差吏说了一下国策,当今可谓明君。” 张策高兴了些,道:“国策皆是大将军所定,皇帝年纪小,但胜在听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