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容易生病,”赵含章微微皱眉,“你们一直喝的生水吗?我记得县衙应当宣传过,该食用熟水的。” 农人们放松了些,有人“嗨”了一声道:“县衙就那么一说,我们就那么一听,您怎么还当真了?” 赵含章:……她发的政令,她都不当真,还有谁当真? 傅庭涵忍不住低头一笑,在赵含章瞪过来后收敛住笑容,抬起头道:“你们用的生水也是河水吗?” “是呀,我们吃用也都是从河里打的。” 赵含章这才重新开口,“你们没井吗?” “嗨,那河水、井水不都是水吗?”他道:“有水喝就不错了,前两年这一片干旱,连泥水都难得,现在河水那样清澈,还有什么嫌弃的?” 赵含章默然不语,半晌后道:“如今野外到处是木柴桔梗,家中若有娃娃,可让他们烧火煮水,并不费功夫。生水中有水藻,多生虫害,就这样饮用,易生腹痛,要是生了内患,身体便易受外感,风寒等病症也易得。” 农人们一愣,见她这么认真的劝告,便也认真起来,“女郎,非是我们不愿,而是孩子们也有事情要做,每日从睁眼便不得停歇,哪里有空烧水哦。” 他道:“如今天要冷了,我们连过冬的木柴都没准备多少,哪里敢再费柴烧水?等再冷一些,到时候我们一定不喝生水。” 另外两个农人更直接,“我们家中无孩。” 赵含章就问:“你们家中有几口人?” 农人们很戒备,不肯轻易透露自己的信息。 一旁的赵瑚插嘴道:“家中青壮多吗,可耕作的有几人?牙口可还好,脚力如何?要是我买了你们,除了口粮你们有什么别的要求?” 赵含章转头瞪了他一眼,但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几个农人都瞬间兴奋起来,却又很快忧虑的打量赵瑚,斟酌的问道:“老爷是要买人吗?但不知买人做什么?” 赵瑚没好气的道:“除了种地你们还能干什么?” “不能了,不能了,我们只会种地。”农人们斟酌了一下后道:“但不知每年的口粮给多少,是按月给,还是按季给,直接从地里出,还是府上出呢?” 竟然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认真的讨论起买人卖人的勾当来。 赵含章干脆就站在旁边听。 赵瑚也不是冤大头,他买人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活契,就买几年,这种他愿意称之为长工。 他不给买断的身价,钱粮是按月给的,每个月他还得看对方的劳动效率,合适就继续,不合适的话,他要么解雇对方,要么就把人丢去挖河泥,敢不听话试试。 第二种是死契,直接把人的命买下来,一般情况下,这种买卖都是还有至亲在外面,买卖的钱粮是给至亲的。 既然是死契了,自然没有工钱一类的存在,每月给一定量的粮食,饿不死就行,剩下的,就靠自己农闲时做些别的事情,或许能让日子好过一点。 赵含章听他报条件都觉得他苛刻,但农人们却很认真的思考起来,一再问道:“老爷果真能每月给一斗粮吗?” 赵含章想,一斗粮够干什么吃的? 赵瑚骄矜的点头。 几个农人都心动起来,然后躲到一旁商量起来。 赵含章耳朵尖,一边听着他们商量,一边问赵瑚,“这个待遇很好吗?” 赵瑚道:“一般一般吧,虽没有很优待他们,但我也没亏待他们。” 赵含章蹙眉,“一月一斗粮,半饱都不够。” 赵瑚稀奇的看了她一眼,蹙眉道:“这世上现在能半饱的人有几个?一月一斗粮不少了,和菜做些菜团,饿不死就很不错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