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将从书商手里买到的小册子拿出来道:“这是豫州赵含章进言陛下的奏章,这里面论尽了天下大势。” “现在来看,赵汉的确威势汹汹,我等难以掠其锋芒,但书上也说了,赵汉乃匈奴、羯胡和汉人混杂,其中匈奴和羯胡占了多数,他们多以放牧为主。” “农耕对放牧,我们的骑兵是差,但守城之战,我们不惧,只要粮草足够,我们完全可以将失土一点一点再抢回来。”祖逖目光闪亮,“何况,赵汉也不是铁桶一块,刘渊想要以汉治国,但他手下各部族首领和将军却不认同,他有六子,其中四子刘聪军功卓著,聪明才智远在长子之上,他却久不立太子,你且等着,只待刘渊一病,赵汉便可图谋。” 祖约:“可赵汉的大将军们都不是吃素的,我们几次交战都被压着打……” “哼,我们是被压着打,但他们也没讨到好,他们有大将军,难道我们没有吗?”祖逖道:“苟道将连败汲桑、吕朗、刘根、公师藩和石勒等人,虽然他这一年来时有荒唐之举,但武功在那,晾也差不到哪里去;赵含章也连败石勒、刘景、王弥和刘聪等人,她手下又有北宫纯那样的猛将,只要两边一心,完全可以将失土收回。” 祖逖越说越兴奋,道:“若能抢回并州和冀州,那大晋之后外患暂消,百姓便可安居乐业,不受战祸之苦。” 所以祖逖要去洛阳投奔赵含章,助她收复并州。 祖约忧虑道:“阿兄莫不是忘了,昨日琅琊王才派了人送来书信,想要求您出任徐州刺史,您已经接了书信,这突然要离开……” 祖逖垂眸沉思片刻后道:“琅琊王礼贤下士,我是接了书信,但没有答应他,你待我写信回绝了他。” 祖约很不能理解,“兄长做徐州刺史也能助陛下收复失土,为何一定要去洛阳呢?那赵含章也不过是豫州刺史罢了。” 祖逖闻言苦笑道:“刺史和刺史也是不一样的,她虽然只占了豫州刺史之名,但现下还占着洛阳一带,直面匈奴,且她可与陛下直接通话,为当今天下第三人。” “豫州占着地利,又统郡国十个,几乎占了中原的三分之二,而徐州只辖郡国七个,琅琊王说要请我做徐州刺史,但实际上掌权的还是他,”祖逖道:“我这个徐州刺史不过从旁协助,就算我有心北伐收复失土,他不同意,我便一点办法也没有。” “琅琊王怎么会不同意呢?”这可是他们司马家的江山,有人愿意为他们打回来他还不愿意啊? 祖逖却是面色严肃道:“上次与他一谈,琅琊王只有守这一方土地的想法,并无上进之意。” 只不过,不知这是他真实的想法,还是假的。 祖逖垂眸掩饰眼中的思量。 若是没有赵含章和苟晞,祖逖或许就应了司马睿的招揽,当下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洛阳守不住,郓城也未必能守住,一旦陛下…… 司马睿雄踞徐州,又悄悄往青州渗透了一些,倒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可有赵含章和苟晞这俩人在皇帝左右,司马睿就不够看了,这也是祖逖隔了两天也没应下司马睿招揽的原因。 祖逖主意已定,和弟弟道:“我意已决,待我写信去回绝琅琊王便走,你带着家人留在泗口。” 祖约瞪大眼,“我们不与兄长同行吗?” 祖逖摇头,“洛阳并不安全,赵含章既然有北伐之意,兴兵在所难免,你们就留在此处,何况,此去洛阳,路上也不会太平。” 因为乱世,盗贼横行,他们南渡时就感受到了,再往回走,难道要再经历一次盗贼打劫吗? 虽然祖逖不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