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是一直在的,进帐的每一封书信都是有数的,吏员并不敢私自收起来。 一旦被发现,以他们将军以前的严苛,那是一定会砍了他的。 所以他虽然收了钱,但那封不知写了什么的书信依旧在案上,只不过被放在了最底部。 每一次送来新的,他都压在最底部。 以苟晞现在处理政务的速度,这封信这辈子可能都到不了苟晞的眼前。 他和甄校尉都不知道,这是一封足可以要阎亨性命的谏书。 但赵仲舆知道。 阎亨自以为了解苟晞,但他了解的是以前的苟晞。要是以前,苟晞看到这样的谏书,说不定会痛哭流涕,然后悔过改正。 但现在的苟晞,以赵仲舆的认识来判断,他只会恼羞成怒直接杀了阎亨。 反正赵仲舆以己度人,他的幕僚要是这么骂他,他一定会杀了对方的,现在的苟晞,小肚鸡肠犹如他。 赵仲舆反应过来,他在心里把自己也骂了进去,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赶出大脑,开始沉吟着给赵含章写信。 他得告诉她一声,她要是觉得阎亨死了好,他还能再运作一番,其实他到现在都不确定,阎亨活着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苟晞太强大了,其实阎亨死了,削弱一下他的力量也不错。 就这么犹豫着,赵仲舆干脆写信给赵含章,让她自己拿个主意。 第610章 始建工部 谏书递上去后,阎亨就一直等着,但两天没有消息,等了五天还是没消息。 阎亨不由皱眉。 就算苟晞勤政不如从前,这都五天了,也应该看到了吧? 阎亨又不是不谙世事,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他一想便知自己的谏书被人压下去了,于是他怒气冲冲的从病床上爬起来,又写了一封! 这么一气,似乎连病都好了几分。 阎亨将写好的谏书交给下人,青着脸叮嘱道:“将此书交给裴将军,请他代为转交。” 哼,苟纯以为就他有人脉吗? 他在将军身边经营多年,阎亨的人脉比苟纯只多不少。 下人应下,将书信拿去给裴将军。 而此时,赵含章刚刚拿到赵仲舆的来信。 信可比人快多了,三天便可到。 她随手拆开,身体慢慢坐直…… 等着她一起议事的汲渊不由抬头看过去。 赵含章忍不住起身转悠起来,“叔祖父胡涂啊,阎亨这样的人,怎么能想着弄死呢,弄过来为我们所用不是更好吗?” 汲渊一听,眼中闪过了然,问道:“阎亨和苟晞闹翻了?” 赵含章将信给汲渊看,“虽没有,但也不远了。” 汲渊一目十行的扫过,沉吟道:“苟晞若不能再用阎亨,也不会许他活着离开的。” 赵含章皱眉,“良禽择木而栖,君臣不能相和,分手便是。” 谁家公司会因为员工理念不同就弄死员工? 阎亨只是打个工而已。 汲渊合上信道:“若是别人还有可能,苟晞,他很霸道,不会容许阎亨活着的。” 赵含章在史书上只听说过苟晞清正廉洁的美名,以及他后来堕落的惋惜,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苟晞霸道的。 汲渊见她好奇就笑道:“我跟着老郎主曾见过他几次,这话也不是我说的,而是老郎主的断言。” 他道:“苟晞清正廉洁时,他心中有要求,他不仅要求自己,也以同样的要求规视别人,甚至因为是别人,所以他总有疑虑,要求便更加严苛。” “这和郎主的清廉不一样,”赵长舆是小气,他自己节俭度日,但很会经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