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委屈道:“是抬来的,我今天巡逻,看到好多人家在拆门板,说是要送去棺材铺里赚钱呢,我就想起来,我有好几家棺材铺,里面都有棺材,我就叫人去抬了。” 他道:“阿姐你要是不要,我就拿去卖给棺材铺赚钱了。” 槽点太多,赵含章决定问关键性问题,“……你有棺材铺?” “有呀,荀将军说的,这座城是我们打下来的,那就是我们的了,这里头的宅院铺子,凡是无主的,我们都可以占,我当时就占了好多,不过后来有人回来住了,可还有好多没人回来,那不就是我的吗?” 赵含章半晌说不出话来,在赵二郎清澈的目光下,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干得漂亮,不过二郎,那不是你的,是我的。” 她道:“战利品都得交给我保管和分配,当然了,姐姐不会亏待你的,你有特别喜欢的宅院吗,阿姐给你拨一个。” 赵二郎咧开嘴笑,摇头道:“都给阿姐,我喜欢住在军营。” 住在家里或是宅院里,谢先生总要找他,在军营里,谢先生就会隔上一天才找他。 赵含章欣慰的看了眼好弟弟,然后看着院子里摆的棺材,“数一数还差多少,去无主的棺材铺里找一找有没有棺材板子,送去棺材铺里请人打成棺材,有多余的就卖给棺材铺。” 小吏应下,顿了一下后问道:“女郎,现在城中拆门板卖给棺材铺的人很多,要不要加以阻止?” 赵含章道:“他们要是卖自个家里的不必管,但我的,咳,我是说,要是偷盗其他人的则不行,无主也不可。” “是。”小吏下去安排。 赵含章拽住又要跑出门的赵二郎,“你现在还和荀修一起玩?” 赵二郎摇头,“荀修不是被阿姐打了板子吗,他正躺在床上下不来呢,今日轮到我巡逻,所以我没有玩。” 赵含章点了点头,问道:“荀修怎么样了?” 赵二郎就打了一个抖道:“太惨了,屁股和后腰出了好多血,他说他动不了了。” 赵含章就嗤笑一声,她能不知道杖刑的士兵手下留情了吗? 那不过是看着惨而已。 不过她还是吓唬赵二郎道:“你不要学他,他这次是运气好,没有贻误战机,这要是在战时,那就不止打屁股这么简单了,脑袋都要掉。” 荀修回来的途中,斥候探到了给石勒运送物资返回的队伍。 石勒大军的物资由羯族和匈奴官吏驱使奴隶运送,荀修探到队伍中的奴隶有半数是汉人,立即就带兵转弯把这支队伍给抢了。 物资没多少,倒是俘获了一大批人。 于是本来是押运粮草的官吏成了奴隶,本来是奴隶中的汉人被带回来成了良人,奴隶中的胡人还是奴隶。 赵含章并不恼他自作主张去抢人,她恼的是他没有按时回京,功是功,过是过,所以荀修被罚了,被打的还挺惨,比北宫纯和米策还要重一些。 洛阳城中的棺材生意一下好起来,好到隔壁州县都听说了,于是有商人往洛阳运送棺材。 商人的嗅觉就是这么灵敏,这世道,只要能换钱帛和粮食,总有人愿意做。 有外地客商入洛阳,那就产生了食宿等花费。 整座洛阳城连一家客栈也没有,于是有机敏的洛阳城居民打开大门招揽了这批客商,只收取少量的钱。 又有人拿着自家种的小菜苗和野外挖的野菜上门兜售。 春天啊,正是万物复苏,野菜最好吃的时候,虽然客商们并不太爱吃,但这会儿肚子饿了,自然是有什么吃什么,于是纷纷解开钱袋子买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