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使君让我们向西南冲出去……” 赵二郎就一扯缰绳,带着人朝另一侧冲去,不一会儿便冲出了包围圈,而被他冲过的地方,难民们首尾不能相连,攻击立即减弱,还有人看到有骑兵来,顾不得抢掠货物,转身就要往山里跑。 但赵二郎会让他们跑吗,立即带着人迂回驱赶,又把人赶回到路上。 一刻钟后,场中战事停歇,所有难民都被逼迫的分成了六个圈,有的人已经丢了木棍蹲在地上,大部分则站着,背对背戒备的看着这些骑兵。 傅庭涵他们也到了,看到又来一队人数更多的兵马,难民们心中更是绝望,手持石头不愿意丢下的人也丢下了石头,任杀任剐的蹲在了地上。 傅庭涵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骑马走到她身侧,扫视一圈后道:“是土匪还是难民?” 赵含章:“都算。” 马车上站着的青年双眼发亮,跳下车便朝着赵含章疾步而去…… 赵含章露出温和又客套的笑容,下马站定。 傅庭涵便也跟着下马,看向疾行而来的青年,微微惊讶,这不是诸传吗? 诸传疾步走到面前,将剑插回去,还整理了一下袖子和衣袍,这才抬手深深地一揖,“多谢赵刺史救命之恩。” 赵含章笑着微微颔首,“诸公子不必多礼,是我没管理好辖下,让诸公子受惊了。” 赵含章偏头和范颖道:“将所有匪徒统计好后收编,带下去安置。” 范颖躬身应了一声,立即下去安排。 诸传看着范颖朝难民们走去,不由回头问赵含章,“不知赵刺史要怎么处置这些匪徒?” 赵含章道:“问清来历,赶去屯田,以赎其过。” 诸传死了不少人,听到赵含章如此处理倒没有不满,毕竟这乱世,前一刻杀得恨不得灭其父母,下一刻就亲如兄弟,同桌吃饭的也不少。 他目光落在赵含章身后的士兵身上,适当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赵刺史怎会来此?我还想到西平后才能上门拜见呢。” 赵含章笑道:“我要往南阳去一遭,前面不远就是南阳国了,诸公子是从南阳出来的吗?” 诸传点头应了一声“是”,笑道:“今日真是赶巧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请赵刺史痛饮一杯。” 赵含章一口应下,当即就让士兵们就地扎营。 诸传去清点他的伤亡和损失,赵含章这才上前看那些难民,傅庭涵让随行的军医过来帮忙救人包扎。 难民们睁着一双大眼睛看赵含章,对她既期盼又戒备。 显然,他们都听说过这位新刺史。 赵含章站在他们面前,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就跟对自家的熊孩子一样,“赈灾和收拢难民的布告早就传了下去,我还着令各郡国,各县县令让衙役差吏到处敲锣打鼓,就是怕你们不识字。” “这儿距离南阳国西鄂县不远,你们为何不进城接受救济,而是流落在外打劫?” 难民们见赵含章虽然生气,却并不暴虐,胆子便大了起来,他们一时心酸,当即就齐齐跪倒在地,五体投地的伏身道:“使君容禀,我等也不想做匪徒,也想做良民啊,只是南阳国各县并不允北下的难民进城,我等就是从鲁阳被赶出来的。” 他们趴伏在地上,深深地低着头,赵含章只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但她看到十指张开按在脑袋边上的手,她的目光扫过去,每一双手都红肿冻疮,有的还爆裂开来,似乎能看到里面的骨头一样。 她的目光顺着手往下一滑,看到他们破开洞裸露出来的肌肤,寒风吹过,吹起他们杂乱的头发,还有身上破碎的布条…… 赵含章不知道他们是冻的,还是说到心酸处,声音微微发抖,哽咽出声,“我等虽在旷野之中,但也听到了使君的仁政,知道使君让我们就地落户,等待赈济和分田,可我们一连被驱赶,实在不敢在南阳国久留。” “听说使君在西平,而汝南郡是您的家乡,这边当政做主的是您的伯父,想来应该不会违逆您的命令,我们才冒着大雪过来。”他道:“我们本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