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承受得住失去这些赋税的后果。” 话不是这么说的,灈阳县是承受得住,但县衙承受不住啊。 赵含章却已经下定决心,在傅庭涵将那些数据递给她时,她就已经做了决定。 虽然很不想得罪何刺史,但如果代价是把悬在灈阳百姓背脊上的大山朝他们砸下去,那她选择得罪何刺史。 何刺史还不值得她朝无辜的百姓下手,应该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她那么做,包括她自身。 她没有那么重要,也没有那个胆气,可以违背良心去做那样的事。 她素来果决,既已决定的事,那就不会再更改。 县丞也只是劝一劝,不敢太强硬,毕竟主簿的尸身刚凉呢。 赵含章垂下眼眸想了想后道:“派人去主簿家里走一遭,从粮库里贪墨去的粮食应该还回来了,百姓们还等着赈济呢。” 县丞打探道:“是……抄家?” “不,让他们自家人清点后还回来。” 县丞松了一口气,忙派人去主簿家里通知。 主簿家里正一片哀戚,赵含章今天一早才允许主簿家里的人去粮库收尸。 因为赵含章公布了主簿的罪责,主簿家里没人敢有怨言,只是悲伤,如今看见县丞带着衙役前来,更是悲戚和惶恐。 县丞直接找了主簿的爹说话。 “还粮?这,这让我们上哪儿找粮食还回去?” “他是怎么从粮库里贪出来的,那就要怎么还回去,世叔,这已经是赵县君网开一面了,”县丞道:“本来这样的事应该抄没家产的……” 主簿爹立即不说话了。 县丞低声道:“若是以前,贪墨粮食够不上这样的大罪,可您看这一次死了多少人,百姓因此暴动,怕是连洛阳都知道了。” “别说主簿,就是孙县令,只怕也不能善了……” 主簿爹愁容满面,最后道:“粮食没有多少了,都换成了钱,还请县丞帮忙探问一下,能否用钱来抵?” “您怎么这么糊涂,有钱还怕买不到粮食吗?”县丞道:“赵县君说了要粮,那就是要粮,您给她送钱去,她若误会了,遭罪的不还是你们吗?” 主簿爹一听,咬咬牙应下了,然后从家中拿出钱来去买粮食。 但现在灈阳县最难买的就是粮食了。 赵含章还未来得及控制粮价,这两天粮铺也不开张,主簿爹私底下找人买粮,因为前两日暴动的恐慌,那粮价直接飙到了天上。 主簿爹:…… 而赵含章这会儿刚有空管理到这点儿,她下令道:“让县城各商铺照常开业,物价和往年同时间相差不得超过百分之五,若有违反,一律按照哄抬物价,扰乱朝政来处理。” 这样的规定对于一向自由的市场来说是很严格的,但县丞同样没敢说不,乱世用重典,富人们都还被关在粮库里清点粮食呢,没人敢在这时候挑战赵含章的耐心。 县丞应下后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粮库那边,各位老爷问,他们能否回家了?” 赵含章就垂眸思考,不语。 县丞额头冒着冷汗道:“他们说已经清点过所有的粮食,掺了沙石的粮食也被筛检出来了,关老爷说,粮库的数目对不上,他们关家愿意为灈阳县填补一些亏空。” 赵含章嘴角轻挑,问道:“他补多少?” 见赵含章肯搭腔了,县丞悄悄松了一口气,小声道:“他愿意补一百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