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扭头看向赵含章。 赵含章的目光却已经落在他装到一半的信上,“融兄,这信是谁的?我隐约看见上面有些不太好的话。” 赵融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心中一动,立即把装到一半的信拿出来递给她看,“叔父写的,也不知怎的,叔父突然很生气,特特写信去骂了王太傅,着我派人把信送到王家呢,三妹妹,你去劝一劝叔父吧,族长和王太傅同朝为官,不好闹得太僵。” 赵含章拆开信看,越看眼睛越亮,她开心的打了一个响指,和赵融道:“这样的好文章怎能偷偷的丢到王家门前呢,我去让人多抄写几份,不对,学生们抄写的哪有叔父字里行间透着的心痛和锐利?我让书局来雕刻,多印一点儿。” 赵融张大了嘴巴,见赵含章拿了信转身就跑,他吓得紧追两步,“三妹妹,三妹妹,不可,不可啊……” 他能追上赵含章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赵含章三两步就蹦没影儿了,傅庭涵静静地站在一旁看。 赵融追不上她,只能转身跑回来找傅庭涵,拉着他道:“你怎么也不帮着劝一劝?快一劝一劝她吧。” 傅庭涵道:“这样也挺好的,现在思想界是王衍独领风骚,但他认为的却未必是对的,含章想扶程叔父上来与他打擂台,正好可以让天下的有志之士多一条思考的路。” 他道:“这个国家再不思考,再不思变,那就真的要亡国了。” 赵融:…… 他觉得傅庭涵过于危言耸听,见催不动他,只能小跑着去找赵程,跑到一半觉得找他没用,只怕他还要夸一句赵含章做得好呢。 毕竟,他这位先生也是真的叛逆,于是他想了想,又转身跑去找赵铭。 “铭伯父,铭伯父,出大事了。” 赵铭又在喝酒,但他脸不红,气不喘,优哉游哉的喝了一口后问:“出什么大事了?” 赵融立即把赵程写了一篇骂王衍的文章,文章被赵含章拿走雕印的事说了,他眼巴巴的看着赵铭,希望他能出面阻拦一下。 赵铭却转着手中小巧的酒瓶沉思,半晌他才掀起眼眸来道:“随他们去吧。” 赵融瞪大眼,不由跺脚,“这怎么能随他们去呢?” “为何不行?”赵铭道:“你呀,性子就是太急,所以总也做不好手上的事,你先生既然都气得写骂人的文章了,不让他发泄一把,岂不是要气坏他?” “亲疏远近懂不懂?” “可这样一来不是要和王氏交恶吗?” 赵铭不太在意的道:“你伯祖在世时也没少痛骂王衍之流,我平日里也没少骂,不也没交恶吗?”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去捂人家的嘴巴,人家自然也不能捂住我们的嘴巴,”赵铭道:“你还小呢,怎么就瞻前顾后?多学一学你三妹妹,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多一些胆气。” 赵融不傻,稍稍冷静了一点儿,想起来:“莫非和庭涵说的一样,三妹妹要给叔父造势,让他与王衍抗衡?可这怎么能比呢?” 赵铭冷笑道:“怎么就不能比?是,你叔父不及王衍聪慧,不及他博览群书,也不及他口才出众,但论品性和思想,我看是王衍不足与子途相提并论,他对王衍,绰绰有余。” “看来你不仅要学你三妹妹的胆子,也要学你三妹夫的智慧,看看庭涵,他平素少言寡语,但心里清楚,你们每天咋咋呼呼的都干了啥?” 赵融没拉来后援,反被骂了一通,灰溜溜的离开了。 第278章 乱民暴动 赵含章拿着文章去找胡锦,让他停下手中正在雕刻的书籍,先把这篇文章刻出来。 胡锦接过看,他现在已经能认识很多字了,这一篇文章有近一半的字他都认识。 和那些刚开始启蒙的孩童不一样,他一直从事着雕刻的工作,接触的字很多。 虽然他全都不认识,只知道拓印后雕刻阳文,也没人教过他这个字该怎么念,是什么意思,但什么东西都怕熟能生巧,雕刻也是一样的。 他能记住很多很多的阳文,自然也能记住很多拓印出阳文来的文字,赵含章让学习好的学生来教他和学徒们认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