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受冻,于是也抱住她。 江依很是紧张,盯着我的瘸腿放心不下:“你腿怎么办?” 我笑一笑:“骗你的,崴了一下。” 江依深吸一口气,再不顾我的伤,冲着肩膀就是一拳,我小声呼痛,她换另一侧打我。 一辆马车嘎吱嘎吱停在不远处的土道旁。火把一照便有了亮光,整个人都暖和了。那是一条土道,黄扑扑的土死活不着地,风一吹就往别处跑,植被也附不上去,长的都是草。枯草枯黄的杂草,这一簇那一簇,根本看不出这是条能走车马的好路。 “真没事?”江依将声量放高一些,拍拍我身上的土,手搭在肩上绕到我颈后,轻轻揉起肩骨。江依的眼睛眨得很慢,亮闪闪的。她握紧我的手,将我慢慢起来,神色复杂地一点一点靠近,我便轻轻推开她。 许是眼里还含着一点泪,她有一瞬间表现得很受伤,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挤出一个笑脸。我说我没事,只是有些晕,说着支起一条胳膊遮在眼前。 “没事就好,我们先回去。”她拉着我的手,往远处指了指,“实在晕就先把眼睛闭上,我扶你走。” 我脚尖点地,往后让了一步,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我很好说话,也从不介意别人笑我,大概很少能从我嘴里说出什么严肃的事。 江依点头,轻声应下,慢慢松开手,捂着胳膊踉踉跄跄朝着灯火跑去。她裙子很白,跑起来像一朵雨夜飘摇的晚莲。我抱住她的棉袍,一瘸一拐紧跟其上,一同上了马车。 我跟她道歉,说不是那个意思。本来好好的,真心实意跟她说对不起,她像受了好大的委屈,止不住哭了一道,哭得失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是我不对,不该那么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她心里委屈,消解不了就冲我发火:“你良心被狗吃了,我以为你摔死了,被发病的大马踢死了,急得饭都没有吃……真的不是我!” 我把脸缩在她的袍子底下,抱着热乎乎的水袋连连点头,“知道,对不起。” “你丧良心,欺负我这个瘸子!”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我真没见过这么爱哭的人,她真的很喜欢哭,一哭我就没辙。还挺好笑的,外面很冷,江依两边脸和鼻尖冻得通红,哭到伤心处咳嗽不止,江小姐在我面前出了丑,没憋住笑咧开嘴来。她一恼,把脸埋在我袖子上,滚落山崖时早早沾了灰,让她不分方位地一顿乱蹭,弄得脸上白一块黑一块。 “你还笑!” “对不起。”我很郑重,是我不好。 过了一会儿她又释然,抹抹眼泪不再哭了,“上辈子造孽太多,怨不得别人,这样好的年纪遇上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