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问心便是问天道。 强逼一个不愿嫁的女子嫁人,带来的只有悲剧。她非是破坏他人婚事,她这是在救人。 她神色和煦地敲开了林家的大门,揖手笑道:有礼了,贫道自北方云游而来,路过这林家门楣,瞧见府上宅气有变,故有要事相告主人家。 这门阍见曹希蕴如此貌美,又气度不凡,一时迟疑。家中郎君、娘子也都信佛信道,他不敢怠慢,于是连忙进去通报。 @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曹希蕴等了一会儿,便如愿等来了主人家的邀请。她笑呵呵跨步而入,约莫半刻钟后,便又跨步而出,飘然而去。 数日之后,保昌县城中传出逸闻,说那打算与章家结亲的林家突然要悔婚,有高道给他家算了一卦,说林家公子与章家七娘命数相克,乃是极凶的征兆,强行婚配,家中势必要出人命。 而在这逸闻传扬之际,建州章家祖宅之中,章惇正气得七窍生烟。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哪来的妖言惑众的女冠,竟破坏七娘好不容易求得的姻亲? 祖宅堂上,身材高大的章惇章子厚一身白麻孝服,正拍着桌子怒吼道。他的美髯气得抖动不已,英俊的眉宇拧作一团,显得狰狞。他已年过知天命,须发已发白,但仍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气度,一身桀骜之骨,嶙峋如山巅怪石。 他拍的四方桌面上,放着的正是林家派人送来的悔婚书。书信用词极其委婉,将一切的不是都归到了林家头上,奈何字里行间都写满了一定要悔婚的决绝。 相公,您消消气,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他身旁的夫人张氏劝道,自被贬以来,已甚少见章惇如此生气了。 这些年他似是蕴着一股气劲,憋闷在心中,无处发泄一般,总是阴沉着脸。有时候又显得惫懒,仿佛厌倦了一切。唯独不见他生气,似是已经不想再对生活之中的琐事起甚么怒气。 我怎么能不气?唉!章惇坐回了自己的交椅之上,竟又垂首搭脑,气馁起来。近年来事事不顺,连女儿的婚姻都无法安排妥当,他自骨髓之中生出一种无力感。 @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事到如今,林家悔婚,他也没办法说甚么,只能另寻他家。 想我章惇就这么个女儿,七娘她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章惇这气无处发泄,便冲着张氏而去。 张氏也委屈,七娘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是五内俱焚。但她更心疼女儿,只得搬出这些年不知说了多少回的老话来劝: 七娘十四岁时受了那般罪,留在我们身边,也好过让她去夫家受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