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回答不上来,因为她还处在震惊中。 小蔺惟身上有许多青紫的伤痕,一条条一道道,像鞭子抽的,也像竹竿打的,有些化了脓,有些还在往外流血,和嫩白的皮肤对比,异常狰狞。 “小惟,你这是怎么弄的?谁欺负你了?”姜瑶不敢再碰他,那些血一定是刚才挣扎中流出来的。 小蔺惟又不说话了,低着头,双唇死死地抿着。 医生让姜瑶把小蔺惟的衣服都脱下来,要给他处理伤口。 姜瑶先观察了他一会儿,见他真没反应,才敢去脱他的衣服。 “对不起。”姜瑶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不知道......” 刚才挣扎的时候,一定很疼吧?为什么不说呢?他到底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 衣着单薄地站在雪地里,身上还全都是伤…...他家里人呢?他不是住在港湾区吗?他穿戴金贵,名表名车,不应该是从小锦衣玉食,富养长大的吗? 处理伤口用了很长时间,医生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小蔺惟身上的每一处,还找了个护士带他们去拍片。 最后脑,骨,心肺检查都没有问题,姜瑶才放下心来。 整套流程做完,已是下午四点,姜瑶带着小蔺惟坐在急诊大厅等姜如眉,困极了,却不敢睡。 小蔺惟倒是抓着她的手,脑袋枕在她的胳膊上睡得香。 姜如眉开了一天的会,一散会就往医院跑,早上姜瑶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会在二院等她。 到了急诊大厅,她一眼就看到了姜瑶。 姜瑶也看见了姜如眉,那一刻,她再也抵挡不住睡意。昏睡前,只记得自己拉住姜如眉的手说:“他叫蔺惟,我要带他回家。” ...... 姜瑶再睁眼,是被闹铃吵醒的,闹铃声很熟悉,是她工作后一直在用的铃声。 缓了几秒,姜瑶才意识到她回来了,也可能是,梦醒了。 枕头湿了一片,眼角的泪痕让她恍若梦中,梦里的情绪延续到了现实,她的心脏像被人揪住了一样,疼得厉害。 “都怪蔺惟,说那些奇怪的话。”姜瑶揉揉心脏,要不是蔺惟说要追她什么的,她也不会做这样的梦。 姜瑶起床洗漱,吃早餐,去工作室开门。 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总能想起昨天晚上的梦。 晚上八点,姜瑶坐在画室里,不知道第几次出神,一副简单的物体画,被她画得乱七八糟。 她叹了口气,放下笔,起身,去茶水间冲咖啡。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得问蔺惟一些问题。 奇怪的是,微信的最近消息列表里没有蔺惟,通讯录里也没有。 明明昨天他们刚发过消息,通完电话。 她的心突然悬了起来,直接拨通了蓝新月家的电话。 保姆接的,蓝新月正好在旁边。 “喂,姜老师。” “新月,你小舅舅在吗?” “小舅舅?”蓝新月对这个词很陌生,“什么小舅舅?” “昨天下课,你,我,还有你小舅舅,咱们三个人一起去吃了肯德基。”姜瑶提醒。 “我昨天没吃肯德基。”蓝新月很肯定自己的记忆,“昨天下课我舅舅接我回家了。” “是吗……那你舅舅是叫蔺惟吗?” “不是啊,蔺惟是谁啊?我舅舅叫周恪,老师你找他吗?” “……” “喂?老师?” 姜瑶的大脑突然一阵轰鸣。 就在昨天,三个人还在一起吃饭。蓝新月说他有两个舅舅,大舅舅不爱笑,很严肃,小舅舅是蔺惟,她很喜欢小舅舅。 可现在…… 只有一个舅舅…… 消失的联系人…… 姜瑶突然心跳加速,血液开始翻涌。 不敢再深想,她拿起手机和外套出门,打车去温泉酒店。 酒店前台说不能透露客人信息,姜瑶说自己前天晚上在1605住的,1604住的是他男朋友,但是他们吵架了,现在找不到人。 前台查了一下前天晚上1605住的人的确叫姜瑶,身份证也能对上脸。见她实在着急,破例帮她查了一下1604入住的客人信息。 “很抱歉女士,前天晚上1604房间是空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