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无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从烛冥道中走了出来,而后身形一晃跪倒在地。 “周岚斐......”那是他最后吐出的三个字。 若是能考据他这身服饰距离今日究竟隔了多少个世纪,那大概就能知道卫珣渊究竟在烛冥道中跋涉了多久。 自此,丁无药对那句“野话”深信不疑,因为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景。 那么多的鬼手,那么多的冥灵,他们都想从烛冥道一搏,反悔阳世,可是他们出不来,就只能拥挤的被堵塞在那小小的阴阳缝隙之中,不见天日,不得转世,那条道路就越来越拥挤,其中的怨怼也越来越浓厚,通过的可能性就越来越渺茫。 卫珣渊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呢?简直是不可思议! 他斗胆收留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本以为这男人是没救的,而后奇迹般的,男人身上的白骨都自行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活动如常,表情如生,还有着徒手破开阴阳之间的壁垒的能力。 唯有那双眼睛,蔚蓝,澄澈,却冰冷而饱含戾气,仿佛见惯了世间最残酷不仁的事,被浸泡至麻木。 “我那时就知道,他是为了一个叫周岚斐的人。”丁无药说。 周岚斐垂眸不语。 他微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眸,看不清晰情绪,唯有五指微微蜷起,嵌进了掌心。 丁无药静静的观察着他的反应,眼底写满了忖度。 “阿渊有一个画廊。”一旁的沈常青忽然道:“ocean,在宁城很有名,在艺术创造方面他好像天生就比一般人有造诣,有时候自己也会画一些水彩或者油画。” 周岚斐抬眸看着他,似有不解。 “我的意思是,他现在不方便,你有空可以去看顾看顾。”沈常青道。 “他伤的真的很严重吗?”周岚斐皱眉,看着衔月谭的水面。 “谁知道呢。”丁无药模棱两可的叹息:“毕竟我们谁也没有遇见过像他这样的人,他强大却也脆弱。” 天光大亮。 周岚斐的手机震了震,竟是他的导师展洲发来了消息。 展洲这几日似乎在外地参加一些学术峰会,今日飞机落地。 在被段家奴役的那些日子里,是学术研究带给了他一些自身的价值体现。周岚斐对于展洲不可谓不敬重,也对展洲布置的论文任务十分上心。 他眼下被丁无药说的这些事弄得六神无主了,继续一些事情转移注意力,令他有时间思考和冷静。 “我周宅的锁既然对二位而言如同无物,我也就不赶二位走了。”他抬起头来对丁无药说:“你的提议我会考虑,但不代表我一定会同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