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二人之间,而就在我正张口欲再度起声时,未料他却轻轻笑了,「其实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只是,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而已。」 愣了下,我呆呆地看着他,一时失语。 就像一阵大风猛然袭入大脑,吹起那些杂沓无序的尖利碎片,而其中一刃碎瓦上刻印的是程海夏当初给我的资料中,附带的录音档案。 双瞳左右晃荡着,长久驻留于心的那个疑问像突然裂了条缝,心脏愕然地疙瘩一声。 指节紧得泛白,脑袋里的混沌凌乱逐渐归位,我狠狠咽了口唾沫,出口的嗓音渐趋哽咽,「文少勋,你实话告诉我」 「当初程海夏拿走郑彪赫保险柜里的资料,你是知情的,对不对?」 「而且,你不但知情」胸腔一阵刺痛,声线逐渐发起颤抖,肌肤表层早已不知不觉攀附了一片细小疙瘩,「还帮了他,对不对?」 带颤的尾音逐渐消弥,面前的男人并没有回答,清俊的面色仅是一如往常地掛着泰然浅笑我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 瞳中皱光呼晃,终于耐不住鼻息的酸意,眼眸在音起时不禁染起一片湿润,「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直在帮我?」 可他却始终不语,低垂的视线久久定于杯中的红酒面,直到自己的倒影在眼中渐趋清晰,才终笑着啟唇:「穆夏昀。」 抬眼而来,眼里挟着淡然的真挚,「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从来都没有真正恨过你,闵弦也是。」 「我知道凉安不是闵弦害死的,她的心脏也不是你夺来的,而是闵炳英下重金换来的。」 「我恨他砸钱买下她的心脏,又资助江以泯逍遥法外」后话微顿,眼底扬起了瀲灧嘲讽,文少勋自嘲般地轻笑了声,「但以我的能力根本不能直接动他,所以只能从你们下手,一步步让他慢慢垮台。」 愣了下,我抽了口气,「你」 「但走到这一步又如何呢?」 打断了我的后话,男子低下头,额发掩住了眉目,唇角逐渐咧开了一道戏謔,「让你们像我一样活在痛苦中,凉安就会活过来吗?」 满目愕然地盯着他,我张口欲言又止,他却又骤然起声:「不会的。」 「她已经死了。」 「所以」气息悄然裹着颤慄,始终淡漠的神色隐约掺了决绝,「由我开始的,就由我结束吧。」 眼底早已湿濡一片,我绷紧下顎,喉腔滞涩得难受,「你这」 而见我貌似又想开口阻止他,文少勋莞尔轻笑,从容啟唇:「穆夏昀。」 「不是只有你死过一次。」 话音方落,瞳仁表层的笑意逐渐消失殆尽,而后化为一层融不开的冰面。 只见他道出方才那句,滑落的目光自我的胸腔处停滞片晌,接着又垂下眉目,再度看向红酒面倒映的自己。 视线空茫而淡漠,如血的艳红映在了那双冷眸中,一股岑寂之感悄然而生。 文少勋沉默良久,最终嘲謔地一扯唇角。 「在凉安死的那晚,我就已经死了。」 ——本章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