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他们成为了一样的人,从最基础的语言开始,再逐渐统一思想,所以以后他们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了。 黑龙江下雪了,台湾宜兰也下雪了,但是香港75年之后再也没落过雪,她站在最末尾最不起眼的一个墓碑前,那张照片已经很旧很旧,旧到与旁边鲜花祭祀物品堆满的墓碑格格不入,旧到仿佛被世界遗忘,为什么呢,因为墓碑上连名字都没有。 陈茵半蹲下来,她久久地注视面前那块碑,山风吹得她长发凌乱,宽大的风衣也被吹得鼓起,抬起手一下一下抚摸那块冰冷的碑,那是......阿妈,是阿妈十几岁时的样子,她没见过,但她知道,阿妈笑起来很好看,眼角眉梢的俏皮,使得青黑色碑块在一霎有了颜色。 可是,陈茵手上动作忽然停住,怔愣片刻,风把她手吹得绀紫,她似乎忘了,记不清了,阿妈......阿妈是什么样的,如果到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那些记忆太模糊,第一声啼哭,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回犯错......她快二十六岁了,可是阿妈还是那个样子。 山间隐隐约约,只有小女仔恸哭声音,身子在冷厉风中抖如筛,整个人淹没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 不知过多久,陈茵口袋手机震动,她穿得是件长风衣,衣服下摆被膝窝绊住,侧头找口袋时,一阵厉风将她包住,旋即扬起沙子,她偏头躲过,却在墓碑后方发现有一滩水窝,水面漾起一丝涟漪,过后便是清晰无比地倒映着陈茵的脸。 或者说,那不是她的脸—— 轮廓有棱有角,眉骨很高,额头饱满,眼睛不大,却足够圆润明亮,眼尾轻微上扬,英气兼妩媚,鼻头略微鹰勾,精致又攻击感很强,嘴唇偏肉感,可爱且清纯......就在这时,风吹开她面颊上的发丝,轻柔地拂去她的眼泪,女仔嘴唇微张,猛地震惊,继而极具悲伤,嘴唇哆嗦,“阿妈,阿妈,是你么......” 她没有一个人,从始至终,阿妈都陪在她身边。 * 拍卖场地就定在联邦邮轮宴会中心。 舞池中心,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光柱晃神,刺得陈茵眼皮疼,差点没看清脚下路,陈野绅士弯腰提起她长裙,手臂揽在大片赤裸的脊背之上,墙角爆炸头的小记者正是陈耀兴那天葬礼上出现过的,摸一摸鼻子,左顾右盼,挡住相机。 “那边是政务司长和律政司长,政务司长身边是她二老婆,大老婆去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世,但政务司长一直没纳新人,律政司长铁面无私,马会出事,与政府合作,纳税规定基本是他敲定的。” 陈茵挽着他,行为举止格外拘束,小声介绍,“那个戴眼镜的,是财政司长,蒋姓。” 陈野在她腰间捏一把,侧头笑看她,女仔上妆显得精神些,可莫名看着就是不舒服,陈茵抬头问他:“怎么了?” “阿姊,很漂亮。”他笑意十足。 闻言,陈茵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 在陈野的默许下,杜克带她见了那个女人。 郊区别墅,很是干净,一日三餐,营养丰富,她没瘦,反而胖了许多,显而易见地,她正在穿旗袍,却怎么也拉不上拉链,气急败坏地叫菲佣,转身那瞬,见到陈茵,她慌乱不已。 相反的,未见她之前,因霍启峰那些言语,陈茵思虑许多,眉头紧锁,心中惴惴不安,然此刻,看见她,女仔却异常平静,那张已经不太像阿妈的脸,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