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谈话结果可想而知,不欢而散。 傅穿堂回去的路上开着车窗,秋风凛凛,吹在人身上是无尽的凉意。 到家后,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先将车子熄了火,又从裤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磨砂质感的打火机底部刻着一个“堂”字,是去年他生日时,时念送给他的礼物。 他抽了根烟咬进嘴里,指尖摩挲着打火机底部的字,思绪有些飘远。 片刻后,手指擦过砂轮,一瞬间火光跳跃,烟星迅速燃烧。 男人两颊微陷,心肺间漫出丝丝缕缕的痛感,他形单影只的坐在车内,记忆里,时念明媚的小脸越来越模糊。 一根烟抽完,傅穿堂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声里充满讽刺。 八岁那年,他的父亲死于一场惨烈的车祸。 母亲告诉他,那是一场意外,他信了。 直到一年后,时博延带人闯入他的家里,他亲耳听到了有关于那场车祸的真相,然后亲眼看到他将自己母亲压到了床上。 彼时他九岁,懵懵懂懂的年纪,却生出了杀人的念头。 母亲受辱时的模样成了他的噩梦,让他每每午夜梦回都不得安生。 他恨时博延,恨到想亲手杀了他。 被强暴没多久后,母亲就自杀了,而他则进了孤儿院。 又三年后,时博延收养了他,他成了时家的养子,时念名义上的哥哥。 十一年的朝夕相处,不会没有一点感情,但这点感情,大不过仇恨。 他与时家的仇恨,这辈子都无法和解。 医院。 傅穿堂离开后,商临渊又去了时博延的病房,他先前打听过,近日频繁出入医院也是为此事,所以轻车熟路。 时念见他进来,连忙起身:“傅穿堂呢?” “走了。” 她目光从头到脚的打量着他,似是不放心,“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商临渊闻言,浅浅笑意袭上眉梢:“念念,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时念对他这亲昵的称呼很不习惯,垂下了目光,“商先生,你怎么突然来了?” “医院对面有家早餐店,我路过,帮你买了早餐。” 经他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他进来时手里确实拎了个纸袋,放在了病床旁边的小柜子上。 时念心里五味杂陈,突然的,有些酸楚。 可能是最近太不顺了吧,从云端一朝跌落泥泞,最信任的人给了她最致命一击,以至于陌生人给的一点点善意,都让她觉得眼眶发烫。 商临渊打开纸袋,从里面取出一杯豆浆,递到双眸潮湿的小姑娘手里。 他说:“我让老板加了糖的,你尝尝。” 时念接过来,觉得心口的酸涩更浓了。 她将吸管插入,喝了一小口,温热的液体流过喉咙,又甜又暖,她哑着声音开口:“商先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商临渊面色带笑,不同于在傅穿堂面前的笑意不达眼底,是真心实意的笑:“当然可以。” 时念握紧豆浆杯,纤长的睫毛扑闪了好几下,才鼓起勇气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