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吕西安试图辩解,然而阿尔方斯却伸出一只手阻止了他。 “既然您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么我也就和您开诚布公——我现在没工夫管您。”银行家用力将抽了一半的雪茄在餐桌上按灭,“我现在手里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没办法分心来管您的事情。别忘了,我们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如果伊伦伯格银行出了问题,那么我们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您提到了您这个部长的职位是靠着我的缘故才得来的,那么您也就一定能明白,如果没了我的支持,您是坐不稳这个位置的。” “那我该怎么办?” “去马德里,去维也纳,去阿尔及利亚,或者留在巴黎当反对派,随您的便,在我看来,这几个选择都没有多大区别。”阿尔方斯又打了一个哈欠,“等我解决了手里的麻烦,您会回到内阁里的,不用担心。” “那要是您解决不了呢?”吕西安几乎在问出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就后悔了,但覆水难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如果您的麻烦越来越大呢?” 阿尔方斯上下打量了一番吕西安,“为了您自己好,我建议您还是祈祷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吧——如果您还记得该怎么祈祷的话。” 他又指了指座钟,“已经过了十分钟了,还剩下二十分钟了,我建议您抓紧时间去换衣服。” “我说了我不想去。”吕西安最后挣扎了一下。 “事到如今,您觉得您还有选择吗?” 或许他还真有一个别的选择,吕西安心想,但他还是别扭地站起身来,朝房门走去。 第200章 最后的华尔兹 吕西安换好衣服下楼时,并没有看到阿尔方斯的影子——有几份紧急电报刚刚送来,银行家去书房处理了,他让仆人转告吕西安,让后者在图书室里稍后片刻。 然而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时钟单调的机械声不断响着,分针和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而阿尔方斯一直没有出现。吕西安在一个书架上找到了一本欧里庇得斯的《美狄亚》,漫不经心地随手翻看了一会,就斜靠在扶手椅上睡着了。 他是被阿尔方斯从睡梦中摇醒的。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在椅子上动了动,转头看向钟表的方向:已经十一点四十分了。他喘了一口气,感到自己这才初步清醒了过来。 “我们该走了。”银行家将帽子递给吕西安,看他还有些发呆,就将帽子直接塞进了他的怀里。 “已经这么晚了,不然就不要去了吧。”吕西安甩了甩脑袋,他感到自己大腿和后背的肌肉一阵阵酸痛,他的身体正在向大脑发出要求,要到床上去睡一觉。 “舞会要举行到后半夜,现在正是人最多的时候。”阿尔方斯对此十分坚持,从银行家的语气来看,若是吕西安不愿意去,阿尔方斯是不介意让人用担架把他抬过去的。吕西安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他就像是妓院里的一个妓女,被无情的老板逼迫着在身体不适的日子里也要去接客。这个想法让他有点想要发笑,但心里的酸涩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