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西安看到了那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我什么时候发言?” “我帮您排在了最后一位压轴出场,正所谓一锤定音嘛。” “好极了,那么我们也没必要这么早就去会议厅。”吕西安耸耸肩膀,“我可没有听别人辱骂的嗜好,让人把他们的发言内容记录送来吧,我们在这里看看就好了。” 他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躺在座椅上,如同一个上台前的拳击手一般,舒展着自己的肌肉。当代的议会就如同古时候的罗马斗兽场,议员们用语言作为武器互相搏杀,而观众们只要见到血就发出喝彩,他们才不管这血是从谁身上流下来的呢!议会民主制就是一场闹剧,他愿意上台去表演,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用自己的血让别人取乐,他要在讲台上扭转乾坤。 来自会议厅的发言记录陆续被送来这间办公室,言辞越来越激烈,语言越来越粗暴。送信的那个听差长着一副金鱼似的突出的大眼睛,每次送文件来的时候都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吕西安,这让他感到不适,但一个部长怎么能对听差发火?现在可不是闹出丑闻的好时候。 一位社会民主党的议员称他为“洗劫穷苦百姓衣兜里最后一块铜板的恶徒”,而右翼的法兰西运动党的党首则说他是“犹太人银行家豢养的一条恶狗”。左派和右派达成了一致,把他当作共同的敌人一起进攻,多离奇的局面啊!上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什么时候?还是从未发生过?他,吕西安·巴罗瓦怎么这么快就成为了全民公敌啦? 沉重的又一击来自老对手克列孟梭。“诸位亲爱的同事,我是在爱国主义的支持下走上这个讲台的。”吕西安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想象出那副凶恶的脸上摆出的故作姿态的表情,“我要抗议本届内阁当中的一位部长试图破坏法兰西金融和经济稳定,并试图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为一小撮人牟利的行为!”他把吕西安描述成为一个不忠诚的小偷,指控他“滥用国家资金”,“非法收取回扣”,“以权谋私”,“操纵证券市场”,并且由于“共和国治下的人民有权利了解这样严重的事实”,应当“成立一个调查委员会来调查这样的不当行为”。 “我想这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吕西安听到对面的莫雷蒂先生发出两声紧张的咳嗽声,“都是些胡说八道!”那声音听上去虚假的很,好像是有人用指头捏着他的嗓子。 吕西安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愿在这个他看不起的人面前露出慌张的样子。事实上,他也并不怎么慌张,而更多的是愤怒——这些被选票选进来的爬虫,若是他们真的如他们自称的一般义愤填膺,那么为什么他们连阿尔方斯·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