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没想过来这里。”他将手杖和帽子递给仆人,自顾自地找了一张扶手椅坐下,“巴黎的污浊气体对我来说比里维埃拉的海风还要甜美,大城市的喧嚣和新闻,就是我的水与面包,没了它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我来这里,是因为有人给我付了一大笔钱。”他摊开双手,“就像古代的雇佣兵一样,我收了这笔钱,就要替事主办事。” 吕西安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仆人退下。当仆人离开之后,他又亲自走到门边,给房门上了锁。 “是阿尔方斯·伊伦伯格让您来的?” “除了这位金融界的国王,还有谁愿意雇佣我这位华伦斯坦呢?”夏尔自顾自地拿起茶几上的茶杯,那是下午吕西安用过的,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他将杯子里的冷茶一饮而尽,满足地舒了一口气,“真是渴死我了……坐了快八个小时的火车,之后又转马车,我浑身的骨头都要被颠断了。” 吕西安皱了皱眉头,他走到壁炉架前,拿起上面的茶壶,给夏尔又倒了一杯,“他让您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来帮助您啦。”夏尔喝光了这杯茶,示意吕西安再给他倒上一杯。 “我不需要什么帮助。”吕西安一边倒茶,一边说道,“我已经有了赢得选举的办法了。” “您说的办法指的是找个愣头青,给您自己来上一刀吗?”夏尔轻轻吮吸着杯子里的茶,这一次他喝的比刚才要斯文的多了。 他说完,不顾吕西安的反应,伸手从自己的背心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这是那位先生让我给您的。” 吕西安瞪了新闻记者一眼,伸手接过了信封,没有找裁纸刀,而是用手撕破了信封,将雪白色的信纸从里面掏了出来。 他展开信纸,莫名地感到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了,借着窗户里透进来的黯淡光线,他开始阅读起来。 “亲爱的吕西安, 我在报纸上读到了您遭遇刺杀的消息,这令我十分震惊,一方面是由于这个消息本身,而更加令我震惊的是我竟然是在报纸上得到这个消息的。 我原本以为我们已经成为了亲密的朋友,但遗憾的是,您显然认为有些秘密还是不让我知道为好,对此我表示充分的理解,但我实在无法理解的是您这种随意将自己的生命扔在赌桌上的行为,而您这样做甚至只是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利益。 请原谅我对您说话如此直率,但我猜想您恐怕也不会将这封信件当中的内容分享给其他人,因此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闪烁其词:您所想的和所做的一切实在是愚蠢至极,无论在任何时候,自己的生命都是最宝贵的,如果您连命都丢了的话,那么议会的席位对您而言又有什么用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