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与鹅毛般地雪花相互映照着,孤寂地在无人在意的地方徘徊。 邵谦尽可能地将自己裸露的肌肤缩进衣袖里,可还是冷。 他的脸颊被冻得通红,大衣也被融化的雪沾湿了。 雪落在发丝上,被体温融化,随后一点点地向后滑,在悄无声息间给人以刺骨的寒意。 此时此刻,他竟然感觉自己的神智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只希望里面那扇门能打开,他想听到顾庭简的声音,随便,随便和他说点什么都好。哪怕顾庭简愤怒地让他滚,他也会马上抬起几乎和台阶冻在一起的脚掌,怀着期盼转身步履蹒跚地离去。 只要,那扇门能打开,只要,顾庭简愿意出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邵谦发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他实在困了。 隐约间,他看到一束黄色的光从不远处亮起。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里面缓缓驶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汽车的后视镜中,他似乎看到了司机的脸,表情中透露出的,是深深的疑惑和怜悯。 这大概都是他的幻想,天这么冷、夜这么深,根本没人会多看他一眼。 很快,车子开走了,邵谦的身边,除了怒吼着的风雪声,再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迟钝,呼吸变得越来越慢,心跳声也在一点点减弱。 他是一个因为犯了错,被惩罚在雪天苦行的罪人,除了奢求原谅,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眼睛一点点地闭上了,思绪沉沉地往下坠。 “汪汪!”他似乎听到了旁边有声音,随后,他发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拱了几下。 他想睁开眼看,意识却仿佛陷入了沼泽中,无论如何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和莫霖打完电话约好过两天见面后,顾庭简便烦躁地关了手机,迅速冲了个澡便上床睡觉了。 他想用睡眠来抵御一切与邵谦有关的想法,他不想再看见这个人委屈无助的样子,不想再同情心泛滥地去相信他,然后毫无防备地被他欺骗。 他没有耐心再用下一个十年来教会邵谦什么叫做信任。 仰面躺在床上,顾庭简烦躁地试图屏蔽自己心里的杂念,半梦半醒间,数个小时悄然逝去。 “汪汪!” “汪汪!” 他听见布丁在房间门外咆哮,翻了个身,高声呵斥了几句,“大晚上的你吵什么!再这样明天零食没了啊。” 可能是因为语言不通,他的斥责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布丁在门外反而叫地更凶了,一边叫还一边挠门,尖锐地指甲声一遍遍刺激着顾庭简的耳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