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老师统计过信息,大家都在班级群里填了表,只要翻一翻就能找到他们的身份证号码。我一个个的,把他们的信息写在纸条上。 “怎么样算是烧给你?” “想着我,然后点燃纸条就可以了。” 比想象中简单,不需要供奉,也不需要烧香拜佛,没有复杂的阵法,也不用黄纸画符。总之,它不像影视作品借鬼报仇那样,需要漫长冗杂的准备过程,反而像儿戏一样,撕一张横格本的纸,写上名字和出生日期,甚至是公历的而不是生辰八字,这样就算完成了。越是草率,看起来越是寻常无害,没人会觉得这样一个简单的仪式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在点燃纸条前,我还是有些犹豫。 我考虑的事情有很多,也许是因为惯常的忍耐,也许出于对周承文的排斥,也许就是因为我这颗懦弱的心连报复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我没有第一时间点燃纸条。 可是,他们抢了我的帽子。 我还是按下了打火机。 火焰燃起来了,吞噬着纸条。我头一次明白了为何会有人称之为“火舌”。它真的如同猛兽的舌头,从接触的地方往上一舔,纸条就蜷缩着卷起来,不久便只剩一点灰烬。 “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了。” 周承文搂住我。 “这世上有如此多的危险……” 她喃喃到。 被紧紧拥在怀里的时候,我又有些后悔。并不是觉得自己不该报复那群混蛋,而是在借助自己不熟悉的力量后,本能地担忧。 灰烬中间闪着暗红的光,我把它们倒进袋子,洒了一杯水进去。 数学测试的成绩很快出来了。我把卷子翻来覆去地看,发现除了周承文告诉我答案的两道选择题,外加给过我提示的几何题,剩下的分数加起来,我还是能够及格。 我抬头看看周承文,她对着我耸肩。 “怎么了?这样的成绩不是很好吗?” 既算得上不错的进步,也没有违反常理到看起来像是作弊。“作业会不会额外增多根本就是小事吧,重要的是马上到来的家长会。”周承文说到,“考得差的肯定会在家长会上被点名,就算是擦边及格也称不上好成绩吧?现在好了,老师会表扬你也有可能啊。就算没有表扬,妈妈看到也会高兴的。” 她确实懂我在意的点是什么。 但是就算没有她的帮助,这成绩对我来说也不算太差。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现在的我拿着卷子,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 两节连堂的数学课,时间很多。老师讲完卷子,要我们自己整理错题。整理完了去讲台找她,她会抽一道题让我们讲给她听,来查验我们是否真的掌握了题目。通过检查后,就可以领一张新的卷子回去做了。 新的卷子早晚要做,其实早点领回来早点安排时间写。 我改完题又等了好久,因为我最讨厌一对一和老师交流的机会。但早晚都得上去,拖到课后更是麻烦。好在过程虽然让人害怕,我还是回答上了提问。 “考得不错,继续保持。” 下台的时候,老师补充了一句。 我顿时觉得脸很热。思绪乱了起来,会不会老师看得出我作弊,只是没找到证据,所以这样旁敲侧击地提醒我? 好难受。 等回到位置上,我发现周承文不见了。 刚才她还给我打气,说她可以在旁边帮我提词,虽然我根本不需要。 跑去哪了? 不管我的事,她爱去哪玩去哪玩。虽然这样想着,我还是怀疑起一种可能,她会就此消失不见吗? 过了好几节课她才回来,在我看到他时解释到:“那个小混混上课睡觉,我去给他找点麻烦。”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我还是能从她的表情看出,周承文现在很高兴。 不如说,有点太高兴了,和这平平无奇的日常相比,她简直兴奋过了头。就算她刻意压制着语气,我也能听得出她上扬的语调。 “喂喂,你知道吗,隔壁高中有人跳楼了!”同桌的朋友突然闯了过来,情绪激动地说到。 “哈?压力太大了吗?” “不知道啊。我发小和跳楼的是一个班,刚发消息告诉我这事,可邪门了!她说,跳楼的是个整天惹事不学习的混混,上课睡着睡着觉突然站起来大喊大叫,十分惊恐,最后居然冲破窗户跳下去了。” “领导紧急开会,说是要封锁消息呢!” “天啊,真的假的,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吧?这简直就像是——” 我猛地转头,看向靠着窗台坐下的周承文。她哎呀一声扬起眉毛,对我笑了笑。 “简直就像是鬼上身了一样啊。” 周承文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漫画里那样弯弯的眯起来。“这么令人高兴的消息,我还想卖卖关子再告诉你呢。”她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