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忽然睁开眼睛,瞳孔有些恍散地盯着头顶的光。 光柱中漂浮着无数透明的灰尘,他像是想到什么,艰难地伸臂,抓住了一旁的杯子。 杯中还有一点水,大概是放了很久,有些不干净了。 蒲又崇削薄的唇瓣,因为干燥而皲裂起皮。 可他只是看了一眼水杯,见里面有水,便侧过身去,将那仅有的一点水,倒在了身旁的花盆中。 盆中原本的植物已经死了,留下枯黄的残叶,唯有角落里,还长着一朵很小很小,白色的花。 花瓣只有五片,枝叶伶仃,像是被风一吹,就要折断。 蒲又崇凝视着这朵花,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潋潋。” 这笑下一刻便被痛楚所掩盖,蒲又崇将头抵在床沿,手死死地攥住垂下的床单。 他的肩胛凸起,像是穷途末路的鹰,坠入荆棘,每一次挣扎,都带来更大的痛苦。 可哪怕这种时候,他也特意避开了那盆花,像是生怕会伤害到那朵被他叫做“潋潋”的花。 孔如琢几乎无法呼吸,只能也死死地攥着心口处的衣襟。 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面中的蒲又崇终于放松下来。 他背靠着床,头向后仰去,修长的颈中,喉结也因为消瘦,而越发突出分明。 “他们想让我不爱你。”他像是喃喃,又像是对着孔如琢,轻轻地说,“老婆,我想你了。” 眼泪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孔如琢望着蒲又崇唇边的浅笑,忽然生出了巨大的恐惧。 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如果蒲又崇真的不再爱她。 她该怎么办? 在她不知道的时刻,他坠入黑暗,却没有一刻,曾经升起将她放下的念头。 要有怎样深的思念,才能抵消那连绵不绝的痛苦。 孔如琢再也无法忍耐,终于失声痛哭。 无人知晓,安静的地下车库中。 骄傲的孔雀垂首,为爱俯首称臣。 在最盛大也最黑暗的回忆中,刻骨铭心,爱的模样。 - 勖北壬抽完一包烟,又蹲在那里打了几把定级赛,掉了差不多四五百分之后,终于被队友举报得禁赛了。 算算时间,孔如琢看的也差不多了。 勖北壬伸个懒腰,往车边走去。 开门前,犹豫一下。 不会还没哭完吧? 勖北壬踌躇的时候,车门却突然开了。 车内,孔如琢静静坐在那里。 勖北壬扫了一眼,看她除了眼眶有点红,好像情绪还挺正常,总算放下心来。 “看完了?那我就走了。” “勖先生。”孔如琢喊住他,“我有件事,想要请教你。” “什么事?” “你们是不是怀疑身边有人背叛了你们?” 勖北壬犹豫一下:“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只是确认一下罢了。”孔如琢微微地笑了一下,“能帮我个忙吗?” 勖北壬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其实你可以直接让蒲三帮你,他比我有本事多了。” “不能告诉他。”孔如琢眼波流转,桃花眼尾泛着灼灼的红,明明柔弱至极,偏有一线锋芒,冷而瑰丽,“这件事,我要瞒着他去做。” 勖北壬被她的容色所慑,竟然第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而后反应过来。 妈的,美人计! 那他也不能出卖兄弟! 可孔如琢像是看穿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你如果不帮我的话,那我就自己去做。万一遇到危险,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到时候,蒲又崇肯定会发疯。” 勖北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