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自己能堵上耳朵,她也不愿意再听库乔结束那个男人的生命时发出的声音了。 它躲了起来,她歇斯底里地想着,它听到有辆汽车过来了,然后它就躲了起来。 那门廊的门。现在是跑向那扇门的时候了,因为现在库乔正顾不上他们呢。 她把手放到门把手上,把它拉起来,然后用力一推。什么也没有发生。门怎么也打不开。库乔对门框一次接一次的重击终于使得门好像被密封了一样再也打不开了。 “泰德,”她好像发了烧一样用嘶哑的声音低低地说道“泰德,和我换一下位置。快一点。泰德?泰德‘?” 泰德全身上下都在抖。他的两只眼球又翻滚了起来。 “鸭子。”他咕啃着“去看那群鸭子。恶魔的话。爸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又抽搐了起来,他的两条胳膊像设骨头似地拍打着。她开始摇晃他,一遍遍大喊着他的名字,努力扒开他的嘴,努力保持一条通气的孔道。她的脑袋里充满了震耳欲聋的嗡嗡声,她开始害怕自己会晕过去了。 这儿是地狱。他们都在地狱里面。早晨的阳光像瀑布一样倾泻到汽车上,造成了一种温室效应,干燥难熬,残酷无情。 最后泰德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又闭上了眼睛。他的呼吸很快也很浅。当她把她的手指放到他手腕上的时候,她感到他的脉搏若即若离,虚弱无力,宛如一缕轻丝,毫无节奏。 她向外看去。 库乔已经正咬着那个男人的一只胳膊,摇晃着它们,就像一只小狗急子在摇晃一个破布做的玩具一样。每过一会儿它都会扑上那具僵直不动的尸体。鲜血那儿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殷红的鲜血。 好像它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观察着,库乔抬起头来,从它的嘴里,鲜血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它看着她,脸上有一种神情(一条狗也能有神情吗?她发了疯似地想知道),那种神情好像在传达着严肃和遗憾多娜的心头再一次产生了一种感觉,觉得她和这条狗之间已经很亲密地相互知晓了,并且他们两个谁也别想结束或者停下来歇息一会儿,他们会一直探究着这种可怕的关系直到得出某种最终的结论。 那条狗又一次向那个穿着溅满鲜血的蓝色衬衫和黄色卡奇市军裤的男人扑去。那具死尸的头斜待在他的脖子上。 她把她的目光移开,她那空空如也的胃在热辣辣的胃酸刺激下酸涩疼痛、她那条被咬伤的腿又针刺般疼了起来。她已经又一次把伤口撕开了。 泰德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情况很吓人,她的脑子冷酷地回答。那么你打算怎么办?你是他的母亲,你打算怎么办? 她还能干什么呢?如果她走出汽车,让她自己也被咬死,那对泰德能有什么帮助呢? 那是个警察。有人派了个警察到这儿来了。而要是他没有回去—— “拜托。”她的嘶哑的声音说“快一点儿,拜托。” 现在是上午八点钟了,而外面相对来说还比较凉快——华氏77度。到正午时分,波特兰飞机场记录的气温将达到华氏102度,创了那一天的新记录。 场森德和安迪梅森是上午八点三十分赶到斯加尔区的州警察署监狱的。梅森让场森德和那儿的公务人员进行公务交接手续,这儿是他的行政管辖范围,而不是梅森的,并且安迪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值班警官告诉他们说斯蒂夫坎普是在他回缅因州的路上被抓的。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但是坎普始终没有开口。他的货车已经被马萨诸塞州实验室的技术人员和法医检验专家们彻底全面地检查了一遍,他们没有找到任何一丝线索能够证明车后曾经关过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但是他们在那辆货车的轮槽里面搜出了一个很不错的小药箱——里面有大麻,一些装在阿司匹林瓶子里的可卡因,三个用烷基硝酸泡着的罂粟花,还有两个快速混合类型的毒品,这种毒品的浑名叫做黑美人。这些东西让他们可以很方便地扣留坎普先生,就像一个鱼钩,可以在一段时间内钩住坎普这条鱼。 “那辆品托汽车。”安迪一边对场森德说着,一边给他们俩一人拿了一杯咖啡“她那辆见鬼的品托车究竟在什么地方?” 汤森德摇了摇脑袋。 “班那曼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打寻呼联系过吗?” “还没有。” “那么,呼叫他一下。告诉他,他们把坎普带进来时,我希望他也能到这儿来。这儿是他的司法辖区,我想他才应该是审讯警官,至少在规则上应该这样。” 五分钟之后,汤森德回来了,他看上去颇为迷惑不解的样子:“我无法和他联络上,梅森先生。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