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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驶员隔间的座位上已经都是她粘乎乎的血。她从急救箱里拿了三张纱布才把伤口都盖住,那是箱里的最后三张、该换了,她想,这让她短短地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咯咯笑。

    在微暗的星光下,紧靠近她膝盖的肉看起来像犁出的黑土。自从被狗咬了之后,那儿一直有一种持续的抽动的疼痛。她从药箱里找到两片阿司匹林干吞下去,但它们对剧烈的疼痛几乎没起什么作用。她的头也痛得很厉害,好像每一个太阳穴里都有一束铁丝正慢慢地越缠越紧,越缠越紧。

    伸腿缩腿使疼痛加剧,让抽动的疼痛变成一种猛烈的、摧枯拉朽般的重击。

    她已经不知道能不能用腿走路,更别说能不能跑向那扇门了。但这真的很重要吗?那条狗正坐在她的车门到门廊门之间的砾石地上,它丑恶。已经破烂不堪的头低垂着但它的眼睛始终盯着车,盯着她。

    不知什么原因,她觉得库乔不会再动了,至少今晚不会再动了。

    明天,如果太阳仍像昨天那样火热,它就会被赶回谷仓里。

    “它要抓我。”她喃喃地说着,她的嘴唇上已经起了水泡。这是真的。这是命运颁布的逻辑,或是这条狗自己具有的不可知的逻辑,它想抓她。

    当它瘫倒在砾石地上的时候,她已经肯定它就要死了。没有什么活物能承受得了她用门给它的重击,即使是它的毛也不能缓冲那些致命的重击,她可以看到圣伯奈特狗的一只耳朵挂着,顶多只靠一串肉连到它的脑袋上。

    但它开始一点一点站了起来。她几乎不能相信她的眼睛她不愿意相信她的眼睛。

    “不!”她尖叫起来,完全失去了控制“不,躺下,假设中你已经死了,躺下,躺下死去,你这可恶的狗!”

    “妈咪,别!”泰德低低地说,抱着他的头“刺痛它刺痛了我”

    这以后,局势中再没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时间又恢复了它慢慢的爬动。

    有几次她把手表放到耳朵边,想确信它还在嘀嘀嗒嗒地走,因为她的手好像一直就没有移动过位置。

    十二点二十。

    我们对狂犬病知道什么?

    宝贵的一点。大概是从星期天附加读物里读到过的模糊的片段。还有一本懒散地翻过的小册子。她在纽约时,曾养过一只家猫——丁娜,多娜带它去兽医那儿打过大瘟热预防针,对不起,大瘟热和狂犬病预防针。

    狂犬病,一种攻击中央神经系统——过去的好中央神经系统——的疾病。它会导致中央神经系统慢慢地毁灭——但怎么毁灭?她对此一无所知,也许医生也不知道,否则这种疾病就不会被认为是非常危险的了。当然,她抱着一丝希望想着,我甚至不知道这条狗是不是真得了狂犬病。我看见过惟一的一只狂犬,是在杀死一只模仿鸟里被格里高利帕克用步枪射死的那只狗,只是那只狗并不是真的得了狂犬病。它可能只是他们从当地牲畜栏里找到的一只丑陋的杂种狗,然后他们在它身上涂满了吉利泡沫膏

    她清理了一下思绪。最好做一次维克所说的最糟情况分析,至少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

    另外,在多娜的心中,她也确信这条狗得了狂犬病——一否则它怎么会表现得这么疯狂?它真是一条病病癫癫的狗。

    而且它咬了她,咬得很厉害,这意味着什么?

    她知道也入会得狂犬病,会叮怕地死去。

    可能这是最糟的。有一种疫苗是针对它,治疗过程是一连串的注射。这种注射相当痛苦,当然,它很可能没有眼前这只狗现在这么痛苦。但

    她记得只有两个狂犬病病人在病情发展到后期还生存了下来——第一个病人是个小孩,他在表现出病症后才被发现,后来他被完全治愈了。另一个病人是个动物研究人员,他留下了永久的脑损伤,过去的好中央神经系统崩溃了。

    狂犬病留着不治的时间越长,生还的机会就越少。

    她的手滑过自己的前额,滑过一层薄薄的冷汗。

    多长时间算太长?几小时?几天?几星期?也许一个月?她不清楚。

    突然汽车好像在收缩。它现在只有一辆本田那么大,然后只有一辆英国残疾人乘坐的那种奇怪的小三轮汽车那么大,然后只有一个封闭的摩托车边车那么大,最后只有一个骨灰盒大。一个给她和泰德的双人骨灰盒。

    他们必须出去,出去——一

    她的手摸索着伸向门把手,但最后她控制住了自己。她的心在奔跑,在加剧她头上的重击。

    拜托了,她想,没有得幽闭恐惧症时就已经够糟了,所以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

    她又开始口渴,非常渴。

    她看出来,库乔正不依不饶地瞪着她,它的身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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