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自己。它没有思想,它不是孩子衣橱里出来的恶巫。它只是一条病狗,那就是全部。下一次你还会相信那条狗是上帝派下来惩罚犯了—— 库乔突然站了起来——几乎就像是她刚对它下了命令——又消失在谷仓里。 (就像我下了命令?) 她发出一声颤抖的、半歇斯底里的笑声。 泰德的头抬了起来:“妈咪?” “没什么,宝贝。” 她看着谷仓黑暗的门口,又看向住宅的后门。锁着?没有锁着?锁着?没有锁着?她的思想中有一块硬币飞向了空中,不断翻滚着,又有一把手枪的装弹鼓轮在旋转,五个眼空的,一个眼里装一颗子弹。锁着?没有锁着? 太阳下山了,白天最后的余晖化作西方地平线上的一道白线。 它看起来还没有公路中间的白线粗,而这一道白线也会很快消失。蟋蟀在汽车道右边的高草里唱着歌,毫无脑子地发出欢乐而乏味的声音。 库乔仍在谷仓里。 睡觉?她在想,吃东西? 这让她想起她带来了一些食物。她从前面两个座位中间匍匐着爬过去,拿到了斯诺比午餐盒和她自己的棕色袋子。她的保温瓶已经滚到了后面,大概是车上山时颠下去的。她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体伸直,衬衫也开了,这才用手指钩到了它。泰德正在打瞌睡,她弄出的声音把他搅醒了。他立即叫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骇,这让她更恨那条狗。 “妈咪?妈咪?你在——” “只是拿点吃的,”她安慰他“我在拿我的保温瓶——明白了吗?” “懊。”他靠回座位,又把拇指放进嘴里。 她在耳边轻轻地摇了摇了大保温瓶,以为会听见刺耳的碎玻璃碴的磨擦声。但里面只有牛奶晃动的声音。总算还有些东西。 “泰德,想吃吗?” “我想打个盹。”他含着拇指说,没有睁眼。 “你倒是把机器喂饱了,好朋友。”她说。 他甚至没有笑:“不饿,想睡觉。” 她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觉得还是不要强迫他吃。睡觉是泰德天生的武器,可能也是他惟一的武器,而且现在已经过了他平时的休息时间半个小时了。 当然,如果他们在家,他刷牙前会喝一杯牛奶,吃两块蛋糕听一个故事,是他的市商梅耶故事集中的一个故事,可能可能 热泪刺痛了她,她竭力要把这些想法赶出去。 她用颤抖的手打开保温瓶,给自己倒了半杯牛奶。她把它放在仪表板上,拿出来一根无花果棒。吃了一口后,她发现自己饿极了。她又吃了三根无花果律,喝了一些牛奶,吃了四。五个绿橄榄,然后把一杯牛奶都喝完了。她轻轻地打了个饱嗝然后目光敏锐地看向谷仓。 谷仓前有一个更黑的阴影,只是它不是阴影。 它是狗,是库乔。 它站在那儿看守着我什们。 不,她不相信是这样,她也不相信她在儿子衣橱里的一堆毯子中看见过库乔的幻像。 她不相信除非除非只是她心灵深处的一个影子相信。但那个影子现在不在她的脑子里。 她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想看看路在哪里。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知道它就在那儿,就像她知道没有人会经过这儿。 上次他们从维克的“美洲豹”里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个都在(那时狗还是好的,她的思想喃喃地说,泰德儿拍着它,笑着,记得吗?)那是一段过去的好时光。 维克曾说过,五年以前,罗克堡垃圾场一直在3号镇道的尽头。后来那个新的废品处理场在小镇的另一端建造了起来。 现在,在3号镇道过了坎伯家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路尽头有一个粗链子拦住的地方,在某一段链节上挂着一块标牌:禁止穿越,垃圾场已关闭。现在3号镇道到了坎伯家后,就再也无处可去了。 多娜怀疑,会不会有想停车的人在寻找私人住宅时经过这儿,或有些好色的当地小孩会跑到垃圾场来接吻。但一直没有人经过。 西方的白线已经消退,天边只有一片金色的晚霞她开始害怕,有晚霞就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没有月亮。 她发现自己昏昏欲睡了,这让她感到几乎不可置信。可能睡觉也是她自己天生的武器吧。 不睡还做什么呢?狗还在那儿(至少她想它在那儿;夜已经深了,她已经看不清谷仓前的阴影是一个真实的形体,还只是有一个影子)。电池也需要休息。然后她可以再试。为什么不睡呢? 他邮箱上的那个包裹。那个从jc惠特尼寄来的包裹。 她坐直了一点,一道迷惑的皱纹爬上她的眉头。她转过头,但现在住宅的前角挡住了她看向邮箱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