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想被惊吓,我只想和你一起去。” 她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知道自己确实应该打电话给戴比格林格尔,告诉戴比说她对自己被四岁的儿子摆布感到很脸红。她完全没有理由屈服,她无助地想,这是个连锁反应,不会在任何地方停下来,它甚至会把我不知道的东西都弄得一团糟,噢,天哪,我真希望我是在塔西提。 她张开嘴要告诉他,要非常坚决,一次性,而且是决断性地告诉他,她要打电话给戴比,如果他听话,他们可以一起做爆玉米花,如果他不听话,那他晚饭后就上床睡觉,就是这洋。然而她说出口的却是“好吧,你可以来,但我们的品托车可能出问题,如果出了问题,我们只好走到一户居民家,打电话向出租公司要一辆车接我们。如果我们确实要走路,我希望你不要向我发牢骚,泰德特伦顿。” “不,我不会——” “最后一句,我不喜欢你向我发牢骚或要我带上你,因为我不愿意这样做,懂了吗?” “懂了,当然卜’泰德从床上蹦了下来,所有的不幸都抛到了脑后“我们现在走吗?” “是的,我想是的,或我知道了,为什么我不先做一份小吃?一份小吃,然后我们还可以在保温瓶里放一些牛奶。” “是不是我们有可能一整夜都在外面露营?”泰德突然又有点疑虑。 “不,宝贝。”她笑了,轻轻地抱了抱他“但我仍然没法通过电话和坎伯先生联系上。你爸爸说大概是因为他车库里没有电话,所以不知道我向他打了电话。他的妻子和孩子可能在其它什么地方。所以—一” “他的车库里应该有一部电话,”泰德说“太愚蠢了。” “你下要对他这样说话。”多娜马上说,泰德摇摇头表示不会说。“不管怎么样,如果那儿没有人,我可以和你在桌上或在他门前的台阶上吃一顿小吃,等等他。” 泰德拍起手来:“太棒了!太棒了!我可以带上我的斯诺比午餐盒吗?” “当然。”多娜完全屈服了。 她找到一盒基布勒无花果棒和两支细吉姆(她觉得它们都很难吃,但它们却永远是泰德喜爱的小吃),又用锡箔包了一些绿色齐墩果和黄瓜切片,她在泰德的保温瓶里装满了牛奶,把维克野餐时用的大保温瓶也装得丰满。 不知什么原因,看见这些食物让她觉得不太自在。 她看看电话,考虑要不要再给乔坎伯去一个电话,接着又觉得这样做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要去那儿。然后她又在想要不要问问泰德是否愿意她给戴比格林格尔去个电话,接着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毛病——泰德已经在那个问题上完全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不太好。一点都不好。她不能明确说出那是什么。 她慌慌张张地在厨房里转了几圈,好像在期待那个让她不自在的东西自己会显现出来。它没有。 “我们走吗,妈?” “是的。”她心不在焉地说。电冰箱旁的墙上有一个留言指示器,她在上面潦草地写道:泰德和我乘品托去坎伯的修车库,马上回来。 “准备好了吗,泰德?” “当然。”他咧了咧嘴“留言给谁,妈咪?” “喔,乔尼可能会带着一些悬钩子顺便来访,”她含糊其辞地说“也许会是艾丽森麦肯齐,她说要给我看些艾姆威和埃文料子。” “哦。 多娜抚摩着他的头发,他们一起出去了。 热,像包在枕头里的锤子,狠狠地砸向他们。该死的车甚至可能没法启动,她想。 但车启动了。 这时是下午三点四十五分。 他们沿117道向东开向枫糖路,那条路离小镇有五英里远。品托表现得像一辆样板车,好像过去从未发生过那种猛烈的跳动,多娜甚至怀疑她费那么大劲瞎忙究竟有没有必要。 但过去确实有过那种震动,所以她笔直地坐着,把车通保持在四十英里以内,当有车从后面经过时,她总是尽量把车向右靠。 路上有很多车。夏季的游客和度假者车流的涌入刚刚开始。品托车没有空调,开车的时候,他们把两个车窗都开着。 一辆纽约牌照的大陆车开过来,车后拖着一辆硕大的挂车,挂车上面停了两辆摩托自行车。 大陆车正好在一个盲角曲线处绕过他们,司机按了按喇叭。那个司机的妻子,一个戴着反光太阳镜的胖女人,正带着一种傲慢的轻蔑表情看着多娜和泰德。 “吃饱了撑的!”多娜大叫,猛地伸出食指指向那个胖女人。胖女人迅速转过身去。泰德只是看着母亲,有点不安,多娜对他微笑着“不会出乱子,小伙子。会好的,只是外州的笨蛋。” “哦。”泰德小心地说。 M.BOwuCHiNA.COm